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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彷彿縮排了牆角的陰影之中再也看不到蹤跡。希費尼斯的身形卻沒有停下,手持著格拉迪烏斯劃出一道弧線,劍氣在黑巫消失的牆角留下數寸深的裂痕,緊接著他更換了方向,身體像不受慣性影響一樣在瞬間將前進方向扭轉了巨大的角度,又一道劍氣凌空劃出,牆壁發出強烈的聲響,在牆之前幾步之處,一滴血憑空滴落下來,接著是第二滴、第三滴。
“呵呵,您果真變厲害了。”血滴下之處,裹著黑色斗篷的身影顯現出來,“不過似乎還是差那麼一點兒。”
黑巫的手從寬大的袖口中伸出來,血從指縫間流出,但當他的手掌微微翻轉過來時,希費尼斯驀地睜大眼睛,那並不是黑巫的血,格拉迪烏斯並沒有弄傷黑巫,破裂開來的是他掌中的一隻小瓶,裡面濃稠的深色液體一滴滴地落到地面上。
“嘿嘿,這是什麼東西,您應該已經很清楚了吧。”
黑巫的聲音像爬蟲一樣鑽進人的耳朵裡,希費尼斯不禁微微一顫。那東西是什麼,答案只有一個可能性。從那液體上發出的微弱氣息,希費尼斯並不熟悉,卻有著隱約的似曾相識之感。那是與他同一種族的,與他血脈相連的波動。
“沒錯,這是您母親的。嘿嘿,要不是六年前您父親帶著您去找她,我還沒那麼容易發現她。我和弟子們已經好久沒有那麼新鮮稀有的材料了,實在要謝謝您和您父親。”
希費尼斯咬牙,胸中的憤怒如同一團火焰在燃燒,右手中的格拉迪烏斯共鳴著他的情緒,劍尖上的光逐漸在整個刃上鋪開,然而就在希費尼斯要出手時,一陣猛烈的異樣之感向他席捲而來。
有什麼東西……
來了……在腳下!
希費尼斯猛地向上躍起,腳邊數根黑色的荊棘從虛無中竄出,從各個方向向他筆直刺來。希費尼斯在空中改變著身體的姿勢,格拉迪烏斯的銀光密集地對準了一個方位,才破開了一個口子脫身而出,身後的荊棘突然分叉開來纏上了他的腿。希費尼斯把腿用力往回一扯,強韌的荊棘藤蔓上的尖刺扎破了衣物,在希費尼斯腿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希費尼斯的眉頭微擰,這樣的傷痕對他來說不算什麼,而且眼前的情形也沒有讓他顧及傷口的閒暇。荊棘的移動速度非常快,連一口喘氣的機會都不給他,那些枝條即使被切斷也會立刻重生,希費尼斯的身手雖然足夠敏捷,但卻始終無法從糾纏戰中找到掌握主動權的轉機。
“呵呵,為了招待您,我怎麼會不做些準備呢?”黑巫慢慢揚起握著小瓶的手,血滴從拳頭的底部一滴滴落向地面,虛無中又新生出幾條荊棘,“您母親的血培育出的孩子們,似乎非常喜歡您這位‘哥哥’,呵呵呵……”
希費尼斯不斷躲閃,這些藤蔓的根一定在某處,只有找到源頭才能一舉把它們都解決掉。可是糾纏著他藤蔓的數量實在太多,只要稍一分心,荊棘便會纏上他的手腳,倒刺深深地扎入皮肉之中。
“希費尼斯……”結界中的伊歐比亞默默地念著情人的名字,昏暗的燈火下他看不清希費尼斯身上的細節,但嗅覺卻聞得到瀰漫在空氣裡的血腥味。那種氣味讓他不舒服,讓胸中煩躁不安,即使裝作鎮定,拳頭卻會不自主地越攥越緊。
“您在擔心您的騎士嗎?”拉奧悠然地一笑,“不用擔心,他是格拉迪依,雖然血統不算太純正,但至少是天生的黑暗種族,對手只是區區人類。”
“希費尼斯的母親也是格拉迪依,卻依舊落到了他們手裡,不是嗎?”
“他母親的事我不清楚,可我知道您的騎士的厲害。何況你們不是早做好了準備才來赴宴的麼?我可不認為沒有十足的取勝把握,格拉迪依會讓自己的主人涉險。”
伊歐比亞不再應答,他相信希費尼斯會取勝,但卻無法得知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