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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隨口擠兌他說,看你長得倒是不錯,可別是跟人家有夫之婦有什麼前塵往事、恩怨情仇吧?要是這種忙,那我可幫不得,幫了我怕折壽——
他聽見我玩笑,睨我一眼,我不覺打了個寒噤,忽然覺得他身上自有一種威重莊嚴之感,不敢再多說,只得住了口,聽見他正色道,她是我一個晚輩,到時你在山莊外買一包甜梅乾,讓人捎進去傳話,她自然便知道了。
於是我便照他說的,帶著禮物匣子,半路上買了一包甜梅乾,找到了披紅掛綠的星羅山莊,給山莊的弟子塞了靈石,叫人把梅乾捎了進去。結果當真如他所說,我被人引著進了山莊內院。
程夫人看上去三十許人,是個美婦人,今日星羅山莊張燈結彩,是為她的小孫子過百日。
她看上去修為不淺,面容恬淡,開啟我遞上的匣子和字條,卻眼圈微微一紅,嘆息一聲,問,你家主人近來可好麼?
我一個底層魔修,整個血煞宮都算是我的主人,因此倒是沒有太糾結程夫人說的那句「我家主人」,想到那人的樣子,好像很難說好還是不好,便如實說,他頭髮白了很多,其他的倒是沒什麼。
程夫人怔了怔,低聲說,你多勸勸他,讓他好好保重,就說小師叔也必定不願見他自苦,若他泉下有知——
她說到這裡又頓住,又說,罷了,你別給他提我剛剛說的話。
你,就給他帶一包蜜棗回去吧。
她膝上的小孫兒白白胖胖,咿咿呀呀,她低下頭,將那個金符遞到了小娃娃饅頭一樣的小手裡,教他說,這是你太師叔祖畫的,你說,謝謝太師叔祖。
我算了半天,也沒算明白太師叔祖是個什麼輩分。
回來之前我依程夫人說的買了一包蜜棗,不過之後我卻沒有再見到他,只在桌上發現了另外五塊他答應給我的靈石,蜜棗也只好留著自己吃了。
我不怎麼嗜好吃甜,那一包蜜棗吃到年底才將將吃完。
吃完了蜜棗,便快到人界的新年。
大小姐每年都在這個時候查驗庫房記錄,她生得冷艷,膚光勝雪,低垂了眉眼一頁一頁地飛快翻閱,我立在一邊,掌心直冒汗,心跳如擂鼓,也不知道是因為她好看,還是因為我心虛。
她翻了一會兒,很快就發覺了記在夜護法名下的金鎖和長生果,手上稍緩,發出了一聲很輕的嘆息。
我慫,幼時聽著關於大小姐弒父的江湖傳說長大,後來親眼見過她,雖然見她生得嬌怯怯,可還是本能地對她畏懼,見她停住,果斷撲通就跪,當場把那位小兄弟給賣了。
我說大大大小姐,是那個人自己說他是夜護法麾下,我才記在夜護法名頭底下的。
她叫我起來,想了想,輕聲問,星羅山莊的程夫人可好?
我說,挺好的,看著年輕,都抱孫子了。
她點了點頭,說,那是你們宮主的故人,小師妹,是他看著長大的。
我嚇了一跳,我憨,腦子也不轉彎,我說,可那人說程夫人是他的晚輩。
她怔了怔,臉上有種淺淡的傷感,低聲說,他這樣說也對。
我完全聽糊塗了,心說這樣說來,那人豈不是比我們尊上還大一輩了?但又不敢多問,只是聽見大小姐問,拜會過靈山宗宗主了沒有?
這個我聽說過,先前的管事都已跟我交代,我說,禮都已備齊了,歲除當日便去。
她便說,好。下回他再來,要拿什麼,你便只管給他拿。只是別給他酒,他才剛剛傷愈——
她想了想,又改變了主意,說算了,他要酒,你就拿給他。
我應聲說是。
歲除,我帶人過去靈山宗拜會。
靈山宗我是知道的,聽說我們尊上少年時曾在那裡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