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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死亡都能被修改的世界,憑什麼不允許我們高昂頭顱對它說不。」
她平靜的語氣和描繪的內容背道而馳,蒼白樸素,帶著點漫不經心,卻奇異的讓人心情重歸安寧。那些讓人如鯁在喉吐不出吞不下的悲憤忽得釋然,旅人放下束縛在背上的巨石,帶著傷感的輕鬆低垂眼瞼露出疲倦微笑。
就這樣,彼此和解也罷,抗爭到底也罷,有什麼不好?
我們都是成年人,早已明白不是努力就會有結果,不是奉獻就能得到回報,不是鬥爭就能換取勝利。你所謂的拼盡全力在其他人眼裡也許只是不痛不癢的無病呻吟。那些圓滿到讓人滿心甜蜜渾身輕飄飄的劇情只存在於文學家筆尖下的稿紙上,只存在於飯後開啟的電視螢幕裡,只存在於詩人瑰麗浪漫的想像之中——請暫時忽略部分刀片製造商,謝謝。
「可是,可是,時化的妖怪會寄生進而感染那些原本正常的靈魂,將他們拖進活地獄中去……」
他想到自己斬殺妖怪的初衷,急急忙忙說出來——想要反駁她,想要讓她承認那種冷漠到骨髓深處的觀點是錯的。坐在病床上的女人連眼皮也不曾抬起,聲線平穩:「沒有神明出現以前的世界,人類難道死光了嗎。不再有神明的世界,人類一定會滅絕嗎。」
「世界是什麼,神明是什麼,你是什麼。假設你將自己定義為世界中心的神明,那麼是否可以推論你即本源。既然你是本源,為何還要苦惱。反正無論怎樣做,都會有一部分無法挽救……」
「神明,不應該全知全能麼。如果並非全知全能,又與人類有何區別。」
她終於抬起頭,用一種無辜且無奈的表情,彷彿看一個倔強孩童似的笑了:「承認失敗,承認不完美,承認內心深處永不消失的惡,很難嗎?」
「啊……」夜鬥睜大眼睛:「原來是這樣,竟然是這樣。」
與自己講和。並非低頭彎腰屈服於現實,而是理解了痛苦後的回歸。
不再驚慌失措憤怒難抑的向陌生路人咆哮「為什麼是我」「為什麼我要遭受這一切」,而是像位攏著披肩坐在壁爐旁端起熱水慢慢啜飲的老祖母一樣,每當被問起曾經作為勇者時的驚險旅程都會向後仰過去笑眯眼睛,然後簡簡單單回答一句——「哎呀,哈哈哈哈哈哈。」
每個人都走在主觀選擇的道路上,拿自己前途迷茫的路去問另一個煢煢獨行的人,到底是誰在為難誰?
病房裡溫度逐漸回升,忽略掉剛才那些不科學的玄幻畫面,我抱緊小被子努力忽悠中二病人。
總不能跳起來甩兩個耳光打醒他,最重要的是我很有可能打不過……
關於生死善惡對錯之類的哲學辯題我有一整個書房的智慧結晶換著用,坂口先生那些能砸死人的書總算沒白買。一款不來勁還有另一款,不斷丟擲看似悖論的無數問題,要麼恢復正常要麼徹底瘋狂,保管治好中二病。
一歧小姐的男朋友顯然腦補了很多東西,半晌後他把手抄進浴衣袖子裡,踩著拖鞋大大咧咧轉身往病房大門處走:「多謝。好好休息,矢田小姐。日和、雪音,走了。」
「如果有需要,就撥通我的電話,外賣神明夜鬥,五日元替您解決所有困難。」他留下號碼,踢踢踏踏搖搖晃晃催促其他人,很快空間重新恢復安靜,似乎又有誰在窗外冷笑一聲飄然遠遁。
隔天上午辦過出院手續我被一歧將臣開車送回家門口,蘇格拉底端端正正坐在櫻樹樹杈上居高臨下沖青年噴了口氣,我則有氣無力沖他揮揮手:「抱歉啊,讓你獨自在家過了幾天。不過醫院的話,對於你來說還是能不去儘量不要去。」
貓得了這句解釋舔舔爪子跳下樹枝,圍著我的鞋轉了一圈。我想他大概是原諒了,高高揚起的尾巴愜意搖擺,走到玄關門前相當人性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