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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濕透,坐在案前,水滴落在絹帛上,暈開墨跡。
寫廢了兩三張絹帛,最後才寫成一份手諭,蓋上印璽。
扶遊仔細看了一遍,秦鉤又道:「被野獸吃了也別喊我,我不管。」
扶遊把手諭收起來,點了點頭:「嗯。」
他行過禮,轉身離開,去偏殿拿自己的舊書箱。
他走之後,秦鉤又傳召了暗衛。
「三日後,在城外,扮成西南王的人,把扶遊嚇回來。他膽子小,很容易就被嚇回來了。」秦鉤的語氣裡透著自己也沒有察覺的無奈,「別傷著他。」
秦鉤看到了,這陣子,和晏知交好的世家、劉太后那邊殘存的幾個人,都在上摺子,讓他放扶游出宮。
他不知道扶遊什麼時候跟這麼多人結了善緣,他也瞧不上這些人。
最後放走扶遊的只能是他,扶遊只能承他的情。
至於扶遊走了沒多久就自己跑回來,那就不關他的事了。
小黃雀沒這個膽子,飛出去不到半天就會飛回來的。
這時,扶遊正好抱著自己的舊書箱,跑出養居殿。
扶游回了鳳儀宮,把手諭給晏知看了。
晏知笑著摸摸他的頭髮:「現在高興了?以後別說傻話了。」
扶遊臉上才有了點笑意:「高興了。」
這天傍晚吃晚飯前,扶遊又悄悄去了一趟鳳儀宮的偏殿。
懷玉住在這裡。
扶遊走上前:「多謝你啊,你的辦法還挺有用的。」
懷玉撐著頭:「嗯,不客氣。皇后和劉太后只曉得朝政,他們以為你要做採詩官,是朝政上的事。其實是感情的事情。」
「你想跟我一起走嗎?宮裡……」
懷玉撐著頭的手指點了點腮幫子,淡淡道:「我走不了啦,西南王要我給他傳遞訊息,陛下又要我給西南王傳遞假訊息,我走不了的。小呆子,你走就行了,你是宮裡唯一一個好人,你不該留在這裡。」
他推了一把扶遊,朝他努了努嘴:「快走吧,謝謝你除夕那晚幫我,明明自己都難受得要死了,還幫我。」
扶遊就這樣被他推出門,正巧這時,晏知派人喊他吃飯了,他便過去了。
終於可以出去採詩了,扶遊這幾天都是笑著的,整個人看起來都輕快不少。
他一邊收拾東西,也一邊把自己的東西送給宮裡相熟的人。
他給晏知留了一卷他新削的竹簡,他有些擔心晏知,不過晏知說,世家不會這麼快倒,皇后更是最後一個倒的,讓他不用擔心。
他還去了一趟西宮,把前些日子在秦鉤手下倖存的一支劉家的簪子還給劉太后。
一卷舊書,放在懷玉門前。
秦鉤看著,眼紅心熱,一心等著扶遊來給他送東西。
可是,直到崔直和平時服侍扶遊的兩個小太監都得到了扶遊的禮物,他秦鉤,就是沒有。
什麼也沒有。
扶遊甚至沒有過來跟他說過一句話。
三天時間轉瞬即逝。
開春了,皇都裡的採詩官們在這幾日陸陸續續地都出發了。
扶遊背上自己的書箱,調整好頂上遮陽遮雨的油布,他也出發了。
他走那天,晏知帶著人去送他,崔直也在,還給他塞了一點錢。
扶遊笑著道:「三年了,我又算是回到原點了。」
就假裝這三年裡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他只是一夢夢了三年,睜眼醒來,他還是自由自在的小採詩官。
他對晏知說:「兄長,冬天再見。」
這時候,秦鉤就在養居殿裡坐著,抱著手,手指一下一下地點著,計算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