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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的下午,潮鎮的大街小巷宛如一幅鮮活生動的民俗畫軸,徐徐鋪展在人們眼前。陽光慵懶地灑下,給古老的街巷鍍上一層暖黃的光暈,讓每一處角落都透著喜慶與溫馨。
青石板路在歲月摩挲下愈發溫潤,此刻,上面佈滿了匆匆腳步。大人們手提肩扛,滿載著年貨,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意。孩子們像歡快的小鹿,在人群中穿梭嬉戲,手中緊緊攥著剛買的小零食,清脆的笑聲灑了一路。街邊店鋪的屋簷下,大紅燈籠高高掛起,隨風輕輕晃動,似在向人們訴說著團圓的喜悅。店鋪裡,老闆們忙得不亦樂乎,一邊熱情地招呼顧客,一邊手腳麻利地打包商品。貨架上擺滿了各類年貨,有寓意吉祥的糕點、醇香四溢的美酒,還有各種精緻的糖果禮盒,散發著誘人的氣息。
就在這一片熙熙攘攘裡,一輛黑色的豪華轎車,正艱難地在原本就不寬敞的街巷上挪動著。車身鋥亮,在滿是煙火氣的環境裡顯得格格不入。車內,穆承遠坐在後座,身姿筆挺,一身剪裁精緻的西裝襯得他氣質冷峻。他的目光時不時地落在自己腕間的名錶上,眉頭微微蹙起,手指下意識地在膝蓋上輕輕敲擊,顯示出他內心的焦急。
司機從後視鏡裡察覺到他焦慮的神情,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一邊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小心翼翼地避讓著街邊的行人與攤位,一邊恭敬又帶著幾分忐忑地說道:“穆總,不好意思,今天剛好過年,人太多,實在沒法開快。”聲音裡滿是無奈與歉意。
穆承遠聞聲,抬眸,透過車窗看向外面熱鬧非凡的街市。街邊,大人們手提肩扛著年貨,臉上掛著滿足的笑意;孩子們像撒歡的小鹿,在人群裡嬉笑穿梭,手中攥著糖葫蘆或是小煙花,笑聲清脆響亮。賣春聯、年畫的攤位前人聲鼎沸,攤主的吆喝聲、顧客的討價還價聲交織在一起。他的目光在這煙火人間遊走片刻,神色緩和了些,輕聲道:“沒事,開慢點。”聲音裡的急躁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幾分對這難得熱鬧景象的好奇與欣賞。
半個小時後,轎車終於突出重圍,緩緩駛入一條靜謐的小巷。巷子裡瀰漫著淡淡的煙火氣息,兩側的牆壁爬滿了斑駁的青苔,幾株不知名的野花從牆角探出頭來,在微風中輕輕搖曳。車輪碾過石板路,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為這寧靜的氛圍添了幾分生動。
最終,轎車穩穩地在一棟極具古韻的兩層小洋樓前停下。這小洋樓,白牆黛瓦,木質的門窗散發著古樸的氣息,與周圍的環境相得益彰。
司機趕忙先下了車,一路小跑著繞到後座,恭恭敬敬地幫穆承遠開啟車門,又迅速回到車廂,雙手小心翼翼地捧出兩盒包裝極為精緻的禮物。禮盒用深紫色的絨布包裹,上面繫著金色的絲帶,鑲嵌著的寶石在陽光下閃爍著微光,一看便價值不菲。
穆承遠伸手接過禮物,臉上浮現出一絲溫和的笑意,輕聲說道:“辛苦了,趕緊回去過年吧!”聲音裡帶著幾分對司機的關切。
司機笑著點頭,臉上洋溢著質樸的喜悅:“那我先回去了,穆總。”說完,他轉身快步回到駕駛座,發動車子,緩緩駛離。
穆承遠靜靜地站在原地,目送車子遠去,直到那黑色的車身消失在巷子的拐角處。他深吸一口氣,感受著空氣中瀰漫的年味,整理了一下略顯褶皺的衣袖,才轉身,邁著沉穩的步伐,緩緩走進小洋樓。推開那扇雕花木門,聲音輕快:“姨婆。”
屋內,暖烘烘的爐火映照著兩位老人飽經歲月的面龐。她們正坐在雕花的木質沙發上,一邊剝著花生,一邊嘮著家常,言語間滿是對往昔歲月的懷念和對新年的期許。
聽到門外傳來的喚叫,交談聲戛然而止,兩位老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雙雙愣住,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隨後緩緩轉過頭來,目光直直地看向門口。
只見穆承遠身著筆挺的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