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我來尋你了 (第5/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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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泉歸來,他還是不願放下手中的引魂燈,就那麼固執地,死死地抓著那蒼白的燈籠,由著薛蒙唾罵自己,撕扯自己。手背被抓出了血痕,依舊低著頭,動也不動。
到最後,薛蒙喘著粗氣,終於鬆開了他,雙目赤紅地說:“墨微雨,你還要害他到什麼時候……”
墨燃沒有去看他,只是低著頭,看著那空蕩蕩的燈,沉默著。
沉默到別人都以為他不會再作答的時候,他忽然輕聲說了一句:“我想帶他回家。”
他的聲音太低了。
被愧疚和羞赧壓得那麼低沉,那麼卑微。
以至於薛蒙一開始都沒有聽清,過了一會兒,才猛地意識到墨燃說了什麼。他“呵”的一聲就冷笑開了。
“你帶他回家?”
“……”墨燃閉上眼睛。
薛蒙啐了出來,每一個字都在齒間撕得粉碎:“你怎麼有臉。”
“少主——”
“別拉著我,鬆手!”薛蒙猛地把袖子從師昧手中抽出,眼中閃著悲傷與憤恨,他死死盯著墨燃,嘶啞道,“你怎麼配。”
墨燃的手似乎微微顫抖了一下,他的睫毛簾子垂得更落。
那一瞬間,忽然生出一種微妙的錯覺,好像楚晚寧還活著,楚晚寧下一刻就會說:“薛蒙,別再胡鬧。”
原來,他一直都在替自己遮風擋雨。
是自己受之泰然,竟以為那是理所應當的。
墨燃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捧著那引魂燈,像抓著最後的稻草。
他低著頭,重複著說:“我想帶他回家。”
“你是不是隻會說這句話啊你!我看你——”
“好了,薛施主。”
懷罪大師終於有些看不下去了,嘆了口氣,說道,“墨施主有心,你便讓他去做吧。若真有恙,再算不遲,如今一切尚無定數,薛施主又何必咄咄逼人。”
薛蒙鬱沉著臉,想說什麼,最後還是看在懷罪的面子上,忍住了。
忍了須臾,又落下一句。
“若是師尊有恙,我定殺了你去祭他。”
懷罪嘆息道:“兩位施主的恩怨,日後再算吧,時辰也無多了,找到人魂要緊。”
墨燃道:“還請大師施法。”
“引魂燈上的法咒已經施好了。”懷罪見墨燃著手就要灌入靈流亮起魂燈,抬手阻了他,“施主且慢。”
薛蒙急道:“還有什麼事?”
“貧僧想再說一遍,如果有人找到了楚晚寧的人魂,那人就無路可退了,必須要前往地府。貧僧雖會在那人身上打下護咒,但活人入死人之地,終究兇險至極。稍有不慎只怕會難以生還。”懷罪大師意味深長地依次望過三人面孔。
“所謂險惡,並不是一句空談。找到楚晚寧在地府的地魂,或許不難,但是,難的是孤身前往地獄,面臨未知。運氣若好,地魂很快就會找到,運氣若是不好,出了意外,就會……”
“會死?”師昧問。
“死是輕的,恐怕到時候楚晚寧也好,施主也好,都會灰飛煙滅,再無投胎轉世之際遇。”
懷罪說:“所以,若是三位施主猶豫不決,還是將這魂燈歸還於我。這世上本就沒有誰是定然要為誰付出至死的,惜命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此刻後悔,還來得及。”
“我不悔。”薛蒙最是年輕氣盛,更兼一腔熱血,當即道,“誰悔誰孫子。”說罷惡狠狠地去瞪墨燃。
但他終究是不懂墨燃的,他的這位堂哥,和他根本不一樣,或許是因為打小受過的折辱,墨燃的愛恨都被磨成了極尖銳的指爪,若有人傷他,他就將那人掏腸挖肚,可若有人待他好,哪怕只是一點點的恩情,他也絕不會忘。
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