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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沾滿了下水道的汙穢,它竟然站了起來,爪子扒著鐵絲,嗅來嗅去,溫斯頓能夠看到它的鬍鬚和黃牙。一陣黑色恐怖再次向他襲來。他束手無策,大腦一片空白,接著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在封建時代的中國,這是一種很普遍的刑罰。”奧布萊恩依舊帶著教誨的口吻說道。
面具緊緊地貼在了他的臉上,鐵絲觸及他的面頰。此時——不,不能就此放棄,僅存的希望,或許只有一絲希望。太晚了,或許真的太晚了。但是,他突然想到,他可以把對他的刑罰轉移到僅有的一個人身上——只有這個人才能置於他和老鼠之間。於是,他開始瘋狂地大叫起來,一遍又一遍:
“去咬朱麗婭!去咬朱麗婭!不要咬我!朱麗婭!我不在意你們對她做什麼。哪怕是撕爛她的臉,嚼碎她的骨頭。不要咬我!咬朱麗婭!別咬我!”
他身體後仰,跌入無盡的深淵之中,擺脫了老鼠的糾纏。他仍舊被綁在椅子上,但是他已經穿過了地板,穿過了大樓的牆面,穿過了地球、海洋、大氣,落入到了太空,落入到了星際之間——遠離了老鼠,永遠……他已經遠離了不知多少光年,但奧布萊恩卻依舊站在他身邊。冰冷的鐵絲,仍然貼在他的臉上,但是黑暗中,他聽到了一聲金屬的“咔嗒”聲。他知道,籠子的門沒有開啟,已經關上了。
讀起來,這段情節像是在進行酷刑審問。這倒是和我的遭遇有些像,但爛耳朵趙沒用老虎來逼問過我。我摸出一支菸點燃,往後翻了翻,又讀完了一頁紙。
他們在兩張鐵椅子上坐了下來,但是沒有挨在一起。他感覺,她好像要說什麼。她挪動了一下笨重的鞋子,故意將地上的一根小枝子踩斷,他注意到,她的腳看起來也比以前要寬多了。
“我背叛了你。”她直接了當地說。
“我也背叛了你。”他說。
她又快速地朝他反感地瞥了一眼。
“有時——”她說,“有時,他們會用你所不能忍受的東西來威脅你,使你不能勇敢的面對,甚至想都不敢想。這時,你只能說,不要這樣對我,你折磨別人去吧,應該對某某這樣。然後你就會說出這個人的名字。事後,你可能會假裝自我安慰,說這不過是你的緩兵之計。你只是想讓他們停下來,其實這並不是你的真實意圖。但這不是真的。當事情發生時,這就是你的真實想法。當你在死亡面前無計可施的時候,你只好以這樣的方式來拯救自己,你希望這樣的折磨發生在別人身上,你才不會在乎他們會受什麼苦,你關心的只有你自己。”
“你關心的只有你自己。”他重複道。
“在那之後,難道你對那個人的感情還能跟從前一樣嗎?”
“是的,”他說,“不一樣了。”
他們沒有再繼續下去,他們還能說什麼呢?寒風颳得單薄的制服貼在身上。兩個人再這樣坐下去,未免有些尷尬。天氣太過寒冷,再這樣靜坐下去,身體也會招架不住的。朱麗婭說有事,還要趕地鐵,起身要走。
“我們下次再見。”他說。
“好,”她說,“下次再見。”
溫斯頓漫不經心地跟在她身後走著,離朱麗婭大約半步的距離。他們沒再說什麼。事實上,她沒有要甩掉他的意思,只是走得很快,不難看出,她沒想慢下腳步來和他並肩走。他本來想把她送到地鐵站的,但是突然間,他覺得,這樣大冷的天跟在她身後實在沒有意義,而且難以忍受。與其這樣無聊地跟下去,還不如儘快回到慄樹咖啡館去。那地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吸引他,他是那麼地依戀那個角落的座椅、報紙和棋盤,以及隨時被斟滿的杜松子酒。更重要的是,那裡溫暖得很,不像這裡這般寒冷,說來也巧,迎面走過來幾個人,剛好把他和朱麗婭衝散了,他似追非追地往前趕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