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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激起的雨霧,讓周圍十步之外,都是一片茫茫看不見。蜿蜒從十里鋪左近流過的飲馬河支流再度暴漲起來,已經不復往日的平靜,只是在風雨當中翻卷著滔滔濁浪。狂風席捲著暴雨,更加威勢,天地間的一切,似乎都被籠罩在無盡的晦暗當中。
在這片晦暗的暴雨中,兩騎快馬從十里鋪北門奔出,上好的遼東戰馬,長長地鬃毛被雨水打溼了,口鼻之間吐出的都是一團團白霧。
兩騎快馬出了左近,一向正西,一向西南,去的正分別是鎮羌堡和鎮河堡這兩個所在。去鎮羌堡的是王渾這個心直口快,最不適合當信使的人,而去往鎮河堡的,則是王羽。
大雨漫卷,而董策送出的這兩封信,又會在這片土地上,席捲起何等樣的風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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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漫卷,噼裡啪啦的擊打著大地,直打的葉碎花殘。
這裡是一處不大的庭院,四處都種著花草,都不是什麼稀罕物,算是常見,不過經營的頗為的雅緻。上下佈局,錯落有致,把不大的空間給點綴著,一眼看上去,第一個感覺是滿目的翠意,第二個感覺,就是舒坦。顯然這設計之人,也是心中頗有丘壑的人物。
年餘未雨,這些花草雖說每日都有人照顧次弄著澆水,但還是免不了蔫兒了下去。這一場豪雨下來,卻是立刻都煥發了生機,每一片葉子似乎都吸飽蘸滿了雨水,鋥綠鋥綠的,看上去便是喜人。這些花葉,似乎也是知道時節將至,拼命的在雨中綻放著,舒展著,在這崇禎七年的夏秋之交,努力的綻放著自己生命中最後的絢麗色彩。
花木掩映中,乃是一座小小的精舍。下面地基是用青石砌成的,上面則是大竹建成,上了年紀的竹子呈現出一種斑駁的古舊,似乎在訴說著歲月的變遷。點綴著四周的蒼翠,竟是給人一種莫名傷懷,傷春悲秋之感。
此等建築,絕非凡品,幾可稱得上是匠心獨運,絕對是出自了不得的大師之手。
整個震羌堡方圓數十里內,能有這等雅興的本就沒幾個,但是能有與雅興相匹配的雄厚財力的,卻是唯有守備官侯家偉大人一個而已。
侯家偉長的膚色白皙,身材清瘦,像是個文官,實則是個實打實的武將,更是個不折不扣的粗漢,大字不識一個的。只是人越是如此,往往就越是愛附庸風雅,這位侯大人更是個中翹楚。人的雅緻與否體現在什麼方面?無非就是衣著舉止和飲食起居而已,侯家偉天然有些優勢,除了有些陰鷙之外,儀容還算是威嚴沉靜。
而這座院子,乃是他話大價錢從太原府請了大師過來督建的,從請大師到採買山西根本見不到的柱子再到最後建好,前前後後七八千兩銀子搭進去了。
以九邊軍戶之貧賤,這些錢足夠維持一支千人的軍隊一年之久。
這就是上千個家庭一年的生計之所在。
精舍的窗戶開啟著,侯家偉穿了一身蜀錦做的寬袍大袖,長長的頭髮用一根上好的墨玉簪子束了,大袖當風,竟也有了幾分飄逸出塵的仙意。只是那緊縮的眉頭和陰鷙的表情,卻是破壞的一乾二淨。他就站在窗後,狂風暴雨從窗中席捲而入,打在他身上,衣襟都有些溼了,卻是恍若未覺。
他似是望著窗外的暴雨怔怔出神,只是眼神的焦距其實完全不在上面,顯然心中有懸而未決之事盤旋著,正自委決不下。
一邊桌子上放了一張紙,已經被雨水給打的溼透,上面的墨跡都化開了。
這張紙,就是這會兒侯守備心裡犯難的根源。
就在方才,一名信使冒雨而來,說是乃是十里鋪貼隊官董策派來的。侯家偉本來正自高臥,一聽到丫鬟的通報,不顧睏倦,立刻起身接見了那信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