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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了。
了了神思恍惚,忘了留意腳下。從輪渡踏上碼頭時,險些一腳踏空,陷入輪渡和岸口之間的縫隙裡。
好在裴河宴一直牽著她,在她踩空之前,橫攬住她的腰直接把她從輪渡抱上了碼頭。
腳下終於踩穩後,了了反而有些不太習慣。身體裡的水平線像是還在海上飄蕩著,搖搖擺擺的沒個消停。
她像是才從剛才的對話裡回過神,一把攥住了他的手。可攥住了他,看著他漆黑的正認真地回視著她的雙眼時,了了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能說些什麼呢?勸他清心寡慾,不要多想?
可牽也牽了,抱也抱了,這一晚發生的所有都是踩著她設立的邊界線在不斷逾越,她還怎麼做到假裝什麼都沒發生?
她剛從一個漩渦裡出來,又陷入了另一個。
她簡直厭煩透了這永無止境的彆扭與取捨,好像這些考驗全是看她善良可欺,故意留在路中央,明晃晃地想要絆倒她。
只短短一個瞬息,裴河宴明顯察覺到她的情緒從翻覆到收斂,像是在臨界點時選擇無聲塌縮的能量黑洞,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波濤洶湧,危險至極。
他不動聲色地將她攥著自己的手牽入掌心裡,適應著她的步伐,慢慢走上廊橋。
海風經過橋面時,風勢如穿堂而過,更顯囂張。那尖銳輕嘯的海風似一隻手般,將她髮尾垂垂欲落的真絲髮圈直接拂落。
失去桎梏的長髮瞬間披散開,凌亂地在風聲裡翻著卷。
她驚呼了一聲,下意識地轉頭去追髮圈。真絲髮圈輕飄飄的幾乎沒什麼重量,轉眼就吹落至海面,混著水藻被海潮推擁著逐漸飄遠。
一個髮圈,丟了也就丟了。可這會她就是覺得莫名委屈:“你跟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啊?”
“我已經很為你著想了吧?我要是想跟你糾纏,我又不是豁不出去。你不能看我好欺負,就一邊勾搭我,一邊又要求我管住自己。”她眼圈微紅,連嘴唇都在顫抖:“裴河宴,你太欺負人了。”
她這頭髮散亂,又泫然欲泣的表情看上去實在有些可憐,可憐得讓裴河宴忍不住想笑。
他確實也笑了出來:“你想哪
去了?()”
他上前一步,褪下自己腕上的單圈沉香,將她的頭髮攏到一起,用手串挽了三圈固定。做完這些,他甚至細心地將她鬢間的頭髮勾至耳後。
≈ap;ldo;髮圈丟了就算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他輕聲哄道:“沉香送給你了,它挺貴的,你應該會喜歡?”
了了眼淚都擠好了,一聽他說貴,耳朵默默豎了起來,問:“貴?多少錢?”
“惠安系沉香,還是14尺寸的沉水珠子,大概五萬吧。”
了了嘶了一聲,抬起手,小心地摸了摸這會正幫她固定頭髮的沉香,瞬間覺得自己這腦袋都金貴了起來。
她稀罕極了,一顆一顆地摸過去,等摸了半圈終於想起自己被打了岔,可這會再醞釀情緒怎麼也找不到方才委屈的感覺了……誰腦袋上頂了圈五萬的沉香還能委屈得起來啊?
裴河宴抬手,替她擦了擦眼角:“不用你剋制自己,我自願還俗了,了了。”
一句話,平地起驚雷。
了了頓時懵在原地,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還俗?”
“是。”他沒解釋太多,只簡單陳述了結果:“還有半個多月,還俗儀式完成,我就和佛家再沒關係了。”
他的語氣很平靜,就好像這句話說過了無數次,他一遍遍提起,早已熟練到麻木。
但了了知道,他絕非表面上看上去的那麼冷靜。
“再沒關係了”這五個字,說出口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