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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年紀只有五六歲的小內侍則是半跪半蹲在火盆邊上,小心翼翼的用火鉗子撥動炭火。
皇帝身邊慣常得用的其他三個老內侍都在,靠坐在躺椅上頭,膝上蓋著顏色不一的皮毛毯子,半闔眼,看著都懶懶的。可他們都是用慣了的老人了,心裡緊著呢,一聽裡頭叫人便能一咕嚕起身出去。
那幾個老內室見著黃順抱了鄭娥來,不由得都起了身,和藹的笑起來:&ldo;鄭姑娘怎的來了,快這邊坐,小心吹著涼風……&rdo;內侍都是無根無後之人,多少也是喜愛孩子的,又因為鄭娥本就是甘露殿長大的,頗為熟悉,自然也有幾分真心的疼惜。更何況,鄭娥在皇帝跟前得寵的很,他們幾個人精自是很能擺正態度。
黃順壓低聲音與其他幾人笑罵了一句又往書房那處使了個眼色,諸人便又都安靜了下來。黃順開口叫人搬了自己那張椅子來給鄭娥坐著,然後又開了櫃子親自拿了一張白狐狸皮給鄭娥裹著,問她:&ldo;鄭姑娘要吃什麼,老奴叫人去拿?&rdo;
鄭娥黑眸跟著一轉,抿著唇笑起來:&ldo;我想喝牛辱,&rdo;她眼睫跟著一揚,輕輕地接著道,&ldo;還有,還有那個玫瑰、玫瑰……&rdo;她一時想起不起名字,只得巴巴的抬眼去瞧黃順,滴溜溜的眼珠子就像是黑水銀一樣又黑又亮。
黃順臉上的皺紋笑得猶如一朵大ju花,一怕大腿,故意逗她:&ldo;是玫瑰花糕?&rdo;
鄭娥連連搖頭,嘟著嘴道:&ldo;不是那個,是捲兒,&rdo;她伸出小手比劃了一下,正好想起來了,忙道,&ldo;黃公公,是玫瑰奶油捲兒。&rdo;
&ldo;還是姑娘聰明,瞧老奴這腦子……&rdo;黃順笑應了一句,這才轉頭吩咐人去拿點心和牛辱來。
小內侍應了一聲,掀開簾子出去,鄭娥正好能聽見裡頭皇帝和太子的爭執聲音,忍不住開口道:&ldo;蕭叔叔是和大哥哥在吵架嗎?&rdo;她倒是擔心得很,咬咬唇角便想要掀開裹在身上的那條白狐狸毯子去書房拉架。
邊上另一個叫榮貴的老內侍連忙拉住了鄭娥,哄她道:&ldo;姑娘放心,不是吵架……&rdo;他頓了頓,順嘴就哄人道,&ldo;就是說話大聲了些。&rdo;
鄭娥眨眨眼,緊接著問道:&ldo;是因為他們要練嗓子嗎?蕭叔叔說唱戲的都是要大聲練嗓子的。&rdo;
&ldo;算是吧……&rdo;榮貴有些尷尬的支吾了幾句,伸手摸了摸鄭娥的頭頂,轉開話題,&ldo;姑娘要不然先睡一覺,等醒了就好了。&rdo;
鄭娥搖搖頭,乖乖的坐在椅子上,小聲道:&ldo;我等蕭叔叔、大哥哥他們。&rdo;
正說著話,小內侍已跑著把牛辱還有玫瑰奶油卷給拿上來了,鄭娥便坐在椅子上一面吃一面喝,腮幫子鼓鼓的,就像是啃松果的小松鼠似的。
書房裡頭的皇帝已把劈頭蓋臉的把太子教訓了一通‐‐他簡直想不明白,自個和皇后怎的就生出這麼一個一根筋、傻到非要上門找罵的兒子?見著跪在地上一臉沉默的兒子,皇帝到底還是稍稍壓了壓心頭的火氣,用指尖揉了揉眉心,沉下聲開口道&ldo;……北狄之事,你要是還沒想明白就去問問東宮裡頭的大人們‐‐朕派了那麼些人去東宮,不是讓你把人都丟一邊,自個兒轉牛角尖的,而是叫你若有疑難便先請教諸人。等你把事想明白了再來找朕。&rdo;
太子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