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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決心要實事求是,正己肅下,自己帶個好頭。法律要求嚴懲的,雖是權貴,也不寬恕。凡是有才幹可重用的人,雖是被人疏遠無人理睬的,也不能遺漏(法所宜加,貴近不宥;才有可用,孤遠不遺)。
說起來,張居正目前已位極人臣,若像嚴嵩那樣以固寵為要,也可保一生榮華。但他不屑為之。人之為人,就在於有慨然丈夫之志。滔滔東逝水,已淹沒了多少鼠輩,人豈可朝下走、貪小利、等同螻蟻而耗完一生?
眼見得國家已經如病貓,何日得重見雄風?大丈夫怎能安坐?大明確實已到了一個關口。滿天下只懂得如何做官,卻不留意如何幹事。國家養了官,卻日日在擾民害民。這不是跟朱老皇帝淮右起義的初衷開起了大玩笑麼?打碎了一個,又來一個,那麼,當初浴血,又是何必?
國家養官,用的是來自老百姓上繳的稅糧。養一個這樣龐大的隊伍,國家與百姓本來就不堪重負,而這個官僚群體要是再不幹事,那作的孽可就大了!
大明時代的中晚期,不幸就是這個樣子。龐大的官僚機器所謂的行政工作,可以說就是無數的&ldo;公文旅行&rdo;。比方說,某官上奏一件事情應該抓緊辦,皇帝照準,&ldo;批紅&rdo;讓有關部院去辦,部院便下文叫各省撫按去調查並辦理。公文到了下面,如果事情難辦,或有人請託,或部門利益有糾紛,這公文就可以無限期地被扣押住,不辦也不回復,一拖幾十年的也有。
張居正說:&ldo;各衙門批覆需要辦理的奏章,天天都有。然而公文雖勤,而實效極少。&rdo;以言官的工作而論,&ldo;言官議建一法,朝廷曰可,置郵(透過驛站)而傳之四方,則言官之責已矣,不必其法之果便否也&rdo;。言官提議的新辦法以檔案形式發下去,是否好用,就無人過問了。就算是皇帝下旨催問效果,答覆也僅僅是&ldo;正在採取有力措施&rdo;‐‐讓你皇上的檔案也成一紙空文。
因此,在明朝,&ldo;一令之出,隨則廢弛&rdo;的事一點也不奇怪。
國家,就這樣成了一架奇怪的機器。六部忙忙碌碌,公文雪片般往來,卻沒做一件實事。光見機器轉動,不見產品出來。國家費盡心機徵稅,百姓如牛負重納稅,就供著這幾萬官員&ldo;過家家玩&rdo;。
這是一個紙糊的國家。無怪一個僅有10萬騎兵的蒙古部落,就能把擁有270萬常備軍的大帝國打得鼻青臉腫。是船不堅炮不利嗎?是大明的科技落後嗎?是將士的勇氣不如人嗎?
只要想想,二萬多文官、十萬多武官、五萬多吏員一天到晚忙的就是迎來送往、吃吃喝喝,有空了往公文上寫寫&ldo;正在採取措施&rdo;‐‐我們還指望能夠戰勝誰?
嘉靖年間,這種惰政愈演愈烈。有的衙門有了官缺也隱瞞不報,等有了合適的親戚朋友再來頂上。有的官員到京接受考核,不先到吏部報導,而是去鑽營門路,趟好了路子再說。有的官員對任命不滿意,就稱病不領文書,直至任命作廢,再去活動好的職務。
張居正對此忍無可忍,於萬曆元年,推出了著名的&ldo;考成法&rdo;。考成,就是考核成績,做了還是沒做,必須查得一清二楚。
考成法規定,六部和都察院必須將所有往來公文登記造冊,每月底登出一次(檢查是否辦完)。除了例行公事、不必考察的之外(比方賀歲奏章等),其他凡是需要查詢、互商、回報、督促檢查的公文,都要另外造登記冊一式二份,一份送六科備查,一份送內閣備案。六科根據這個登記冊逐一檢查,到下個月底陸續完銷(落實辦結)。這樣,就能確保絕大部分事情不會拖過兩個月再辦完。然後,每半年再匯總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