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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祥生的腳步慢了下來。
他默不作聲地走著,不動聲色地將餘光穩穩落在一旁的常一笑身上。他想起二人第一天在校園裡相遇時候的場景,想起常一笑那隻白淨纖長卻觸目驚心的手,想起常一笑一本正經講述的前世的故事。
常一笑淚眼婆娑的樣子,眉開眼笑的樣子,氣急敗壞的樣子,隱忍不發的樣子……常一笑的眼睛一直彎彎的,像夜空中的新月,很亮很亮。常一笑有兩個酒窩,笑著的時候酒窩很深,尤其好看。
常一笑……
不過才認識了一個多月,沒想到故事竟已這麼長了。不過才認識了一個多月,沒想到她的樣子,竟比那些認識多年的同學都要清晰深刻。
付祥生收回了目光,加快了腳步。
這天的公交車來得格外地快,二人上了車,一前一後落了座。
常一笑在前,付祥生在後。
付祥生腿上的袋子裡還裝著常一笑買給他的手套,很暖和的手套,即使他從沒有戴過,但光是看著,就知道很暖和。
溫暖是如此令人迷戀的奢侈品,他要不起,所以即使觸手可及,也決不能伸出手來。
付祥生抽出了手。
街景飛速而過,他深沉而落寞的神色落在玻璃上,變得模糊不堪。
該下車了,常一笑回過頭,見他紋絲不動,便提醒他:「到站了。」
付祥生的眼睛依舊落在窗上,他的聲音悶悶的,彷彿從胸腔發出一般,格外的厚重。
「再坐兩站。」他是這樣說的。
常一笑的眼睛驀地睜得極大,不過那眼睛中很快便盈滿了笑,「好。」
待又過了一站,常一笑慢慢地轉回頭來,幾乎是小心翼翼地跟付祥生說:「祥生,你大概不知道吧,我家就在下一站,很近……」
再坐一站,就是常一笑家附近的那個站牌。常一笑說過的,他們兩人的家,只有兩站的距離。付祥生記得清清楚楚。
然而付祥生只是微微點了點頭,淡然吐出三個字來:「知道了。」
「知道了」的意思應該是,現在才知道了吧?常一笑乾笑了一聲,轉過了身。
半晌,她又轉過身來,問付祥生:「所以你來這邊是……」
她的聲音尾音悠長,明顯是在誘導付祥生。付祥生難得配合地回答了她。
「買東西。」依舊很簡短的三個字。
常一笑立即滿眼放光,笑著問他:「要買什麼?我對這邊還挺熟的,我陪你去買呀!」
本以為會被付祥生毫不留情地拒絕,沒想到付祥生卻定定地看著她,說:「好。」
常一笑石化了。
最近的劇情,根本不按照劇本來啊……
常一笑和付祥生前後下了車。在常一笑站穩的那一瞬,付祥生已開口問她:「你先前的金魚在哪裡買的?」
車裡暖和得很,下了車,北方的寒風嗖嗖地迎面撲來,常一笑覺得自己要被吹傻了。
繞了這麼大一圈,付祥生原來是為了這個啊……
常一笑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尷尬地笑了笑,轉身道:「風好大,我要趕緊回家了。」
風的確大,她後面的聲音不甚清晰。付祥生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沉沉地喊她:「常一笑。」
常一笑身子一頓。
「我賠你的小金魚,一模一樣的。」付祥生說。
常一笑回過頭來,皺著眉瞪他,幾乎是一字一頓道:「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一模一樣的小金魚。」
她的小金魚死了就是死了,她不要他賠,他也賠不起。
「我賠你一樣型號一樣花色的魚缸,賠你最相似的兩條金魚。」付祥生手上的力量微微一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