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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沒有大礙歸沒有大礙,醒來以後的三殿下明顯很不正常,話不肯多講便罷,一下床後便脫了個精光泡在浴池裡,不吃,不喝,還不準底下人問緣由,整個人就瞪著眼睛,木愣愣地杵在水裡,宛如中蠱似的。
思及此,內侍心頭一跳,忙加快腳步,走入承順屋裡請他前去。
承順因昨日被人痛扁,現在還躺在床上養傷,聽聞三殿下這個狀況,立刻連滾帶爬地從床上下來,也顧不上整理儀容,急匆匆趕去探望。
及至浴池外,三殿下竟出來了。
他在浴池裡泡了整整大半天,整個人像褪了層顏色,灰白灰白的,加上一天沒吃沒喝,模樣簡直憔悴得像個虛弱的鬼。
承順的心痛一下蓋過了身上的傷痛。
「殿下……」
「本殿下餓了,拿吃的來。」三殿下喉嚨沙啞,也沒多看承順一眼,吩咐完後,徑直朝榻前走去。
承順拖著瘸腿、懸著心跟上。
三殿下一日沒進食,膳食自然是一直在後廚裡溫著的,很快,宮女們把殿下平日最喜愛的佳餚一道道地送上來,擺滿食案。
三殿下信手拈了一箸燒鵝,送到嘴前,尚且是焦香四溢,吃進嘴裡後,一股熟悉的惡臭再度襲來。
緊跟著,嚼爛的鵝肉變得又爛又軟,溢位的汁也彷彿昨夜被灌下的那玩意兒,溫溫的,臭臭的……
三殿下脖頸驀地暴出青筋,沉默片刻後,吐出嘴裡肉渣,一腳踹翻食案。
「殿下——」
全殿宮人大驚失色,三殿下目眥盡裂,一腳踹完不夠,惡狠狠盯著地上的一片狼藉,又把翻倒的食案踢開數丈。
殿裡又是數聲驚叫,緊跟著落響三殿下的怒喝:「滾!都給我滾!」
眾宮人魂飛魄散,連收拾都不再敢,全部落荒而逃,只有承順一人仍然留在殿裡,悲聲道:「殿下,您到底怎麼了?!」
三殿下頹喪地坐倒在柱前,胸脯劇烈起伏,平復以後,啞聲道:「我要殺了他。」
承順驚道:「誰?」
三殿下道:「趙霽。」
承順醍醐灌頂,愕然道:「殿下的意思是,昨夜殿下並非醉後迷路,而是被趙霽派人擄走了?!」
三殿下盯著燭影斑駁的地磚,神情森冷。
昨日回城遭到算計時,他立刻想到了趙霽,後來偵查的侍衛稟告,這兩日他身邊的確出現過趙霽的探子。
可是,昨夜綁走自己的那人顯然武功高強,不是趙霽本人,既然如此,他怎敢逼迫自己喊他一聲「爹」呢?
他爹是誰?
那可是當朝聖人,大齊天子,趙霽派來的這隻走狗究竟要有何等大的膽量,才敢在羞辱他時逼迫他喊出那一聲聲「爹」?
另外,他怎麼總感覺那人的聲音有一些耳熟?
「到底是誰……」
三殿下搓著臉,絞盡腦汁,還是沒法想起那個聲音究竟是在哪裡聽過。
承順道:「剛剛殿下不是說了,是趙霽?」
三殿下眼眶發紅:「不止,還有。」
「還有?」
「對,一定還有。」
三殿下的記憶一點點復甦,那些狗屎,狗尿,那一句「叫一聲爹我就放過你」……他腦海里電閃雷鳴,終於想起一人來。
「居雲岫。」
「長樂郡主?!」
三殿下眸底迸射寒芒。
承順如實道:「可是侍衛說,長樂郡主是在殿下走後才抵達客棧的,一路上都在殿下後頭,這……似乎沒有機會向殿下下手啊。」
三殿下道:「那就是他二人狼狽為奸,裡應外合。」
承順一愣。
三殿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