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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篁同時也看到了酋,面上神色先是驚訝,隨即盡皆化為喜悅,朝他招手道:“好大的雨!快進來!!”
酋點點頭,並未加快步伐,而是依舊撐著傘,悠悠然地邁進茅亭,抖了抖袍角的水漬。幽篁上下打量著他,目光盯在酋拎在手裡的另外一把傘上,有些不可思議地說:“你怎麼……你來找我?”
酋道:“對。”
幽篁確認一般地繼續問:“……來,來給我送傘?”
酋忽覺面上一陣發燒,口中卻儘量保持平素的冷漠語氣道:“……不然呢?”
幽篁瞪大了眼睛,似有所感,半天沒有答話。酋方才注意到他似乎淋雨淋了許久,一身黑袍盡皆溼透,銀髮也被雨水浸得一縷一縷,緊緊貼在頰側,形容頗有幾分狼狽。倒塌的亭子一側放著那隻木桶,裡面原先塞著的紙錢祭品等物已經不見了。
酋道:“你出去許久,若是尋常祭祀先人,早該結束回來了。”
幽篁淡淡一笑:“抱歉,我發呆發得太久,讓你擔心。”隨即注意到酋衣角鞋邊的泥漬,忽地站起來,似乎想要過去幫他弄乾淨,卻被酋攔了下來。
幽篁道:“你的衣裳都貴重得緊,要是弄髒了洗不乾淨可如何是好?”
酋道:“小事而已,堂堂男兒何必在意這個。”又摸了摸幽篁的衣袖,只覺觸手一陣冰涼潮溼,道,“你們鬼墨……可不會風寒吧?”
幽篁搖搖頭,面上笑意又多了幾分真實:“……畢竟做死人也是有好處的,這便是其一。”轉頭瞄了亭外厚重雨幕幾眼,道:“多謝你來。只是我還想坐一會兒,待這雨再小些,我們一同回去?”
酋點頭,總覺有話要說,便在幽篁身邊坐下來,一起去看遠處隱沒在重重水簾之後的桃李花林,視線所及,只有大片大片模糊灰暗的粉紅。
幽篁忽道:“你……之前有來看過這片墓地,對嗎?”
酋心下一驚,道:“你果然能感覺到?”
幽篁嘴角的笑容驀地拉大,道:“猜的。”
酋被套出實話,不由得立刻噤聲,面對當事人,愈發覺得心虛起來。幽篁倒似並不介意,思緒轉回往昔,神色悠遠,輕聲道:“先弟定君千竹之墓……定千竹……華夏定家……呵呵,好一個華夏定家!活著的時候,我哪怕做夢都想要得到那個姓氏,卻始終不能如意。等到死了,這個字卻被刻在了墓碑上。——真是諷刺,對不對?所以,那個姓氏我不要了,那片泥土下面的也不是我的墳墓。我的名字是幽篁,沒有姓氏,僅此而已。”
酋聽出幽篁語氣中隱含的極致哀傷,生怕他因此牽動心緒,再次侵染邪氣不受控制,本想出聲制止。然而幽篁似乎極有傾訴的慾望,血紅色的雙眸轉向他,依舊微笑著說:“一直坐在這裡也挺無聊的,要不要聽我講個故事?”
☆、千竹(上)
第三十七章千竹(上)
小說話本里許許多多的故事都是以“從前,有一個書生”這樣的句子開頭的,幽篁的故事也不例外。
幽篁口中的這個書生也與許許多多故事裡的書生一樣,胸懷大志,十數年來無冬無夏、寒窗苦讀,卻偏偏懷才不遇。甚至他連參加科舉應試的資格都沒有,因為身世——桃李花林遠近幾個村莊皆知,書生的母親,不守婦道,年方十七便未婚先孕,生下個沒有父親的野種。
在封閉保守的鄉下地方,這等行為可算是離經叛道,鄉鄰皆視母子二人為恥。縱然那書生身懷長材,在書院中幾乎每科都穩居第一,多年來卻從未有師長肯正式收其為門生,連他能與其他人同堂讀書都彷彿恩賜一般。如此,等到科舉報名之日,無人引薦,甚至連姓氏都確定不下來,自然被當做雜戶賤民排除在外。
眼看十數年努力皆付流水,心中壯志尚未開始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