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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哭了,淚水和鼻涕稀里嘩啦沾了一臉。
「……」
伊清顏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步。
她是有那麼一點潔癖的。
「你能告訴我,當時的想法嗎?」
「什丶什麼想法?」杜常龍抽噎著。
「你明明不認識我吧?為什麼會想要動手呢?」
「……只要我回答,你……你就肯放過我嗎?」
「嗯,老實說出來吧。」
「因為……」
——當時的他,其實什麼都沒想。
他只是習以為常。
杜常龍雖然是富家子弟,受家裡人溺愛,不過在學校裡的名聲其實不算壞。
他不怎麼欺負同學,頂多有些在他眼裡是「開玩笑」的行為;他從來沒有打過學校裡的人,倒是為了同學出頭和外校的人打過架,有的人還覺得他很講義;因為出手闊綽,喜歡打球,喜歡玩,也有很多一起打球丶一起上網咖丶一起壓馬路的哥們。
在杜常龍還是個初中生的時候,他班上有個智力障礙的學生,整天不學習,傻乎乎地笑,就喜歡到操場上的挖泥巴玩,上課的時候把擤下來的鼻涕塗在牆上,整天做這些奇葩又討人嫌的事兒。
這種人本來最好是送去特殊學校唸書,但他的母親是那種心氣很強的人,覺得自己的孩子有希望像普通孩子那樣上學,在正常人的環境中長大,和別人交朋友……
實際上,那個學生因為天生的智力缺陷,根本做不到。
只因為那個人是孩子們中的「異類」,是個討嫌的傢伙。
包括被欺負的那個人,也從來不會生氣,只是傻乎乎地笑著,這讓杜常龍感受不到任何的罪惡感。
後來,那人的母親將自己的孩子帶走了,他還覺得很可惜,在他的主動提議下,同學們一起去送別他。
那一天,那個人抱大家塞給自己的禮物傻樂,慢吞吞地走出校門,中途還摔了一跤,東西撒了一地;同學們哈哈大笑,感謝他在最後時刻,還給所有人帶來了歡笑。
那時的杜常龍,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因為在場的所有人都在笑,只有他的母親站在一旁,面無表情。
所以在高中時期,聽說了伊清顏有著諸如「腦子不正常」之類的傳聞後,在他看來,這個女生恐怕是一類人。
「對,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是……」
杜常龍在說明這些情況的時候,不禁想起了初中的那個人。
他越想越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做錯了……為什麼以前從來沒意識到呢?
他想要懺悔,用力磕著頭,一邊痛哭流涕一邊求饒,比拜神還要虔誠。
「……這樣啊。」
女孩微微頷首。
杜常龍沒有孫雯那樣明確的等級意識,他也不會去思考自己或者周圍的人是「強者」還是「弱者」的問題。
因為他過得很順遂,甚至分辨不出周圍人的想法。
「我明白了。謝謝你,給了我一個答案。」
杜常龍抬起頭,淚眼朦朧。
「真,真的?可以放過我了嗎?」
「……別害怕。」
伊清顏憐憫地望著他。
「很快就會結束的。」
她舉起了手指。
「為,為什麼……!明明你說好了——」
杜常龍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錯愕丶恐慌,乃至一瞬間的憤怒,讓他大喊起來。
「就算丶就算我有錯,也罪不至死吧?!憑什麼,就因為你有能力,就可以胡亂殺人嗎!」
「罪不至死」……嗎。
如果我真的是按照一個人有沒有罪丶罪孽多少,去決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