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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然問:他是什麼時候住的院?
董皓說:其實小煒根本就沒有回來過,自從我那次打了他,他從家裡出走後,昏倒在路邊,聽說被幾個民工送到醫院。從那以後他就一直躺在醫院昏迷著。他已經昏迷了一個多月了。
黎琅驚呼:那我們這些天看到的不是小煒?!
董皓搖搖頭說:應該不是,小煒一直沒有離開過醫院,也許我們看到的是他的迷魂。……他除了那種奇怪的面板病,還患有嚴重的尿毒症和腎衰竭。醫生說他必須儘快進行換腎手術,他一直在等待腎源。
陶然看著昏迷中的小煒,腦子裡突然想起劉綿綿手裡拿的那篇報紙。他一轉身,匆匆地出了病房門,來到醫生辦公室。
陶然大聲喊著:大夫,大夫。
一位老醫生拿著眼鏡從值班室匆匆趕出來,厲聲喝道:嚷什麼嚷?這是醫院,不是大街上。
陶然喘著氣說:對不起,大夫。請你幫幫我請你幫幫我。
醫生上下看著陶然道:你怎麼啦?
陶然喘著氣說:我要為我的兒子捐腎。
陶然躺在了擔架床上,醫生正將他推向手術室。他微笑著向黎琅和小燁揮手道別。
小燁跑上來握著陶然的手叫著:爸!爸!
陶然微笑著摸著小燁的頭說:在外面等著,我很快就出來了。
陶然還是第一次來到手術室,大門在他的身後無聲地關閉了。
周圍一片黑暗,所有的窗戶都掛著厚厚的窗簾,沒有一絲光線透進來。
黑暗中響著手術器具的碰撞聲,手推擔架床在忙碌地穿行,不少人在低聲地說著話。但陶然看不到一個人影,也聽不清他們在談些什麼。
陶然正要喊叫,只聽&ldo;啪&rdo;地一聲,手術室裡突然亮起來,他看到了巨大的圓形無影燈、護士端的盤子中擺放的閃著亮光的手術器具、一個個用口罩蒙著面孔的醫護人員。
一個醫生冷漠地走過來,命令他脫下衣服。
他猶豫了片刻,在醫生再三催促下脫guang了所有衣服,他不知道捐腎手術是否需要脫掉內褲。他很害羞,捂著下身赤身裸體地上了手術臺,為自己蓋上淡藍色的床單。
所有的醫護人員成一個扇形從四周向他緩慢地圍了過來。
他們的神情都很冷漠。
他突然覺得身上瑟瑟發冷。
他身上的床單被人揭開了,所有的人‐‐男人女人,似乎都在盯著自己的生殖器,那些眼神似乎在告訴他,他們要動的手術不是捐腎手術,而是要閹割他。
他的意識有點混亂。他不敢看那些女人怪異的眼睛,很害怕自己此刻突然出現無意識的。
陶然覺得自己像被廚師放在切菜板上的活魚。
一個男醫生冷冰冰地說了聲:麻醉。
那個聲音簡直不像人的聲音,很機械,嗓音很假,像電腦模擬出來的男性的聲音。陶然似乎聽出了其中的交流電吱吱聲。
他覺得有點可笑。
隨著一陣鑽心的疼痛,一隻粗大的針管插進了他的脖子,插得很深很深。
他用儘量輕鬆的口氣問道:醫生,是……局……局麻還是全麻?
但他的聲音聽起來劇烈顫抖著,可笑地結巴著,一聽就是嚇破了膽的樣子。
一個護士冷冷地說:全麻。
周圍的人漸漸散開,開始各自忙碌,陶然的耳邊響起金屬器具和玻璃清脆的碰撞聲,聽起來冷冰冰的,有點瘮人。
那個護士守在他身邊,俯下頭來盯著他的臉看,好像在研究他的臉上的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