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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沈遊在安葬完母親與原身後身無分文。
更慘的是原身父親欠賭坊的錢沒還呢!
原身母女緊急變賣嫁妝、宅院共計得了兩百三十兩銀子。這二百三十兩辦完喪事,點完長明燈,捐掉香火錢還餘下七十八兩銀子。
可原身父親欠賭坊一千三百八十六兩。
七十八兩銀子連還個零頭都不夠!
好在周恪幫她還了這些錢,讓她不必去面對賭坊的催逼。
所以現在她的債主是周恪了。如今她倒欠周恪一千三百零八兩銀子。
在這個一個五口之家一年嚼用都只要十兩銀子的情況下,這一千多兩銀子簡直是一筆天文數字。
沈遊現在想想都覺得倒黴。
一想到欠了那麼多錢,沈遊睡覺都不香了。一晚上輾轉反側,好不容易迷糊了一會兒,天光已是大亮了。
第二天,一行人早早的便起了身。
既然已經沈遊傷口癒合的還不錯,一路上也不再求神拜佛,幾人便不再停留,一路疾行,周恪彷彿也沒什麼想法一樣,按部就班的前往金陵。
此時,沈遊與周恪已經行進至龍江驛,龍江驛位於下汊河,過了龍江驛便到了金陵。今夜周恪、沈遊就下榻於龍江驛。
今夜正好是八月十五日,分明疾馳一陣便能到達金陵,不過沈遊沒提。她沒有家人可以團聚。周恪也沒說。他親生母親早亡,父親新喪半年,如今繼母也亡故了,偏他又不願意給那個繼母奔喪,乾脆拖拖拉拉在龍江驛再住一會兒。
王威沒啥親人,也無所謂。兩個下僕加玲瓏也都不是家生子,而是自賣進的周府。
一行六人,全員光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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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江驛是水陸兼辦的大驛站,官員、商人到處都擠擠挨挨。而周恪卻能從龍江驛驛官手裡活生生摳出了三個房間。
實在是令沈遊……頗為防備。
沈遊自詡直覺敏銳,這樣的敏銳曾經無數次救過她的命。她總覺得周恪看著溫和可親,宛如謙謙君子,實際上八面玲瓏,心眼子多的跟篩子似的。
十六歲的少年多數莽撞衝動,周恪卻已經敢在大同與金陵之間打個來回,加起來近三千公里的路。這一路辦起事來無一絲一毫的不妥當,處處熨帖人心。
這樣的妥帖放在一個十六歲少年身上實在是令沈遊頗感畏懼。
更要命的是,對方心細如髮。沈遊極怕周恪發現她不是原身。為此,她一直試圖與周恪保持距離。
奈何今天怕是要破例了。
夜已深了。今日又正好是八月十五中秋夜。驛站裡的驛官吩咐了驛卒備了飯菜和酒,還給每一行人都送了個月餅便於眾人分食。
那臉盤大的月餅上印的頗為精巧,竟是印了個嫦娥奔月。
就是嫦娥比較醜,還有點過度肥胖。
月餅的款式是最經典的五仁月餅。裡面的餡兒是些瓜子仁、核桃仁之類的。
以沈遊的味覺來看,其味道頗有些黑暗料理,有點油膩。
只是此刻,對坐的兩人並沒有什麼嘗月餅的心思,相反的,其氣氛甚至有些肅殺。
說肅殺彷彿也不太對。
反正周恪笑得溫和,沈遊也笑得可親。兩人看上去都是言笑晏晏的樣子。
分食的月餅吃了一小半,沈遊率先開了口:「十九兄,我初來乍到。尚不知周府情況,不知十九兄可否為我介紹一二?」
周恪伸手為沈遊倒了一杯茶,還是那副不溫不火的樣子,「祖母育有三子。」
沈遊心思一動。
沒有女兒?
懂了。
原身母親居然還是個庶女。
庶女的女兒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