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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查間隙,安溪和姚醫生聊了聊。
姚醫生很樂觀,一直都在開慰安溪,讓她不要擔心,手術一定會成功,手術完後,安溪再做一個修復手術,完全可以回歸之前的正常生活。
安溪聽得很認真,但那些話一個字一個字的進入她的腦海里,又在她記住之前飄了出去。
醫生說了很多話,安溪最後全都沒記住。
她摸著自己的胸口,只在想——她馬上要手術了,她真的要手術嗎?
想完以後,安溪又忍不住自嘲。
她好像不是很想活,但也沒有真的想死,她在兩個念頭之間搖搖擺擺,矯情得自己都不忍直視。
正愣著神,手指忽然被人握住:「怎麼了?」
岑舸低眸看著她,眼睛裡情緒很淡,淡得只剩關切。
安溪回神,搖頭笑道:「沒事。」
中午,岑舸帶安溪出去吃午餐。
醫院位置有些偏遠,最近的商場也要開二十多分鐘車。
車裡放著音樂,樂曲順序隨機,於是意外地跳出一首《因為愛情》。
安溪原本在看街景,聽到這熟悉的音樂,指尖一縮。
岑舸也看了一眼安溪,靜默著聽了兩句歌詞,她道:「手術以後,去城堡那邊住幾天嗎?那邊天氣和空氣都很好,適合養病。」
安溪沒有回答,她在聽歌詞。
音樂聲從車載音響裡緩緩淌出,歌詞唱道:「雖然會經常忘了,我依然愛著你。」
安溪想起上次她和岑舸在城堡裡聽到蔗收購,突然開口問:「你真的……」
愛我嗎。
車子遇見紅燈,岑舸剎車,而後轉頭,專注地看著安溪:「我怎麼?」
歌曲裡,歌詞唱到:「……依然隨時可以為你瘋狂。」
安溪停頓了一下,再說:「你真的要放下工作,陪我去治療嗎?」
綠燈亮起,岑舸看向路面,同時啟動車子,自然得彷彿天生就該如此:「對啊。」
安溪道:「值得嗎?」
岑舸又看了安溪一眼:「為什麼會這樣問?」
安溪靠著座椅,臉面向窗戶。
正午陽光炙熱,整個路面都被照得反光。街道上行人匆匆,大多都低著頭,躲避刺目的陽光。
公路邊種著冬青,在炎炎夏日裡頑強地散發著綠色生命力。
岑舸沒等到安溪回答,於是自己說:「那你之前那樣對我的時候,想過值得與不值得嗎?」
安溪在心裡回答,沒有。
那時候年少輕狂,愛了就是愛了,一顆心生挖出來也無怨無悔。
可現在不是了。
歲月給人裹上鎧甲,年紀越大,越知生活不易,柴米昂貴,現實遠比盲目的熱愛更為重要。
「但你這樣是不值得的。」安溪道,「你做再多,我也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對你了。過去的事情,或許可以變成是單純的過去,但曾經被你傷害時的感覺,我永遠也忘不掉。」
安溪盯著窗外,視野卻被陽光恍得模糊。
「也許我前一刻在笑著說喜歡你,後一刻便會想起你曾經是多麼的自私殘忍,繼而怨恨你,在心裡想著要如何報復你。」安溪轉過頭,看向岑舸。
剛被過分明亮的陽光刺激過眼球,乍然看向光線暗淡的車裡,她視野裡一片昏黑,岑舸的側臉也模糊不清。
「你難道不覺得可怕?」
岑舸開著車,間隙裡偏臉看向安溪,笑了一笑,從容而又坦蕩:「不會,我不會覺得可怕,也不覺得你是那樣的人。」
安溪移開視線:「你怎麼知道我不是?」
岑舸道:「因為我相信你不是,就像你曾經信任我,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