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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末毀於兵亂。
洪武三年,安陸侯吳復為指揮使,方才重建三清殿。
玄妙觀真正的香火鼎盛,正是始於弘一道人。
據父王朱祐杬回憶,這位弘一道長,妙法參玄,兩人時常手談對弈,參玄說道,極為相得。
弘一坐化之後,其弟子元貞,也習得其師七分真傳,時常來王府走動,也被引為上賓。
一路無話,穿過卿雲宮,待得朱厚熜到了純一殿時,殿內已經是觥籌交錯。
玄妙觀道長三人,落座興王朱祐杬下首,背後侍立著兩個唇紅齒白的道童。
席間有王府長史袁宗皋作陪,另有一峨冠博帶的老者,羽扇經綸,談笑不止。
朱厚熜告了聲罪,入了席,便見今日晚膳,不復烹龍炮鳳,滿宴珍饈。
許是有玄門高人之故,桌上餚不過五品。
只有些花頭鴛鴦飯,金花菜之類的素食。醇酒,也只擺了兩壇御賜的寒潭春。
朱祐杬飲了一口寒潭春,對著那羽扇經綸的老者笑道:“孤昔年聞大道,弘一真人曾言,欲成人元金丹,需悟《金丹真傳》、《醒道雅言》、《玄要篇》、《敲交歌》。陰陽交泰,則道成矣。”
老者羽扇輕搖,含笑不語。
朱厚熜看向元貞道人,只見此人不惑之年,面容清癯,一身素白陰陽道袍,頗有幾分仙風道骨。
元貞稽首,淡然道:“王爺此言謬矣。”
言語間,這道人輕捋長鬚,嘆道:“先師人元之言,自是圭臬。不過王爺可知天元、地元乎?”
朱祐杬舉杯遙敬,笑道:“敢請道長不吝賜教。”
待得那羽扇經綸的老者落座,這元貞道人方才施施然道:“常聞人元金丹者,不知復有天元、地元之旨歸。更有崇向人元者,尊為金液,藐視天元而為玉液,是不知人元為接命之初乘,天元為了性之上乘,地元為服食之中乘。”
一片煌煌大論,聽的朱厚熜雲裡霧裡。
卻見父王朱祐杬,眉宇間有喜意升騰,聽得是暢然大笑。
一番觥籌交錯,元真道人又道:“《道德經》、《陰符經》乃是三元皆修,惜乎自秦漢之後,再無成道者。
先師弘一真人,《悟真篇》、《參同契》三元皆修,實則重人元也。貧道卻喜《龍虎經》、《石函記》,擒砂制貢,走的是地元外丹大道。”
一番生僻晦澀的言語,直叫朱厚熜頭昏腦漲。
待聽得“擒砂制貢”,朱厚熜方才幡然醒悟。
這些年來,自家父王崇通道教,喜的便是坐忘參玄。
自與這元貞道人交往甚密之後,王府純一殿便多了幾座鎏金九耳丹爐,時常開爐煉丹。
每逢時節,玄妙觀也有所謂“仙丹”獻上。
那些仙丹,龍眼大小,色澤絢麗而檀香瀠洄。父王每每服用,便被碩大的丹丸,囁得面色青紫。
如此想著,朱厚熜不由心中輕笑,便聽得元貞笑道:“王爺可知紅鉛否?”
“願聞其詳。”
此言一出,朱厚熜也來了興致,側耳聽元貞神秘一笑,言到:“室女之初潮,月事之初下,謂之紅鉛也。
地元大丹,綿綿密密,常定常照而溫,輔之以紅鉛、秋石、蟠桃酒、紫河車,動應靜蓄,是為煉丹之神機。”
“如此成丹,晝夜而進,十月可反乾元面目,固有真我之位,名曰地仙者也。”
此言一出,眾生百態皆露。
元貞道人,泰然若素,捻鬚輕笑不止;
不知名的峨冠博帶老者,恍恍然似有所悟;
興王朱祐杬,面泛紅光,喜從心來。
而王府長史袁宗皋,聽得“紫河車、紅鉛”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