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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處看,若要記些什麼,我可以給你紙筆。”
“多謝杜公。”
盧杞道了謝,接過那些材料,細細看了一遍,還借了紙筆,將其中他最關注的一些內容記了下來。
這些東西,是杜甫遣人蒐集整理出來的,這些年間,一些豪強開辦工場、礦山時的暴虐行徑。
資本的逐利性,決定了它們對於人性命的漠視,以開礦山為例,雖然在遼東大力推廣的礦山條例之中,明確說了礦山的第一要務乃是安全。但那些權貴土豪們哪裡管得了那麼多,天下有的是窮困潦倒的苦哈哈,願意為了一日十幾文錢到礦山底下去送命。
工場同樣如此,遼東是嚴格的六時辰工作制,即工人在工場做工,每日不超過六時辰,若是加班,則需要另行支付比正常工資高的加班費用。但是杜甫的調查中,卻有一日八個時辰乃至九個時辰的工場,而且幹這麼久,其人所獲薪水,尚不及遼東工作六個時辰的同工種工人。
即使這樣,這些豪強權貴還想方設法剋扣,京中的大豪強們要好些,最可惡的就是鄉間的小豪強,他們利用少數工頭,百般凌虐工人,致使工人又被稱為“工奴”,其處境甚至不如奴婢。
這些事例與資料,看得盧杞這樣的人都暗暗心驚,不過同時他又覺得歡喜,這正是他所需要的東西。完畢之後,他再次向杜甫道謝,然後告辭離開。杜甫將他送至門前,交待道:“礦山工場,雖是種種弊端,但切不可因噎廢食,故此盧郎君筆下矛頭所指,當是那些不循規矩不守道義的黑心礦山工場,此事萬萬要記住。”
盧杞笑道:“在下曉得,請杜公放心。”
他口中這樣說,心裡卻另有計較。
葉暢提出道統論之後,利民即為道統,幾乎成了公論,這等情形之下,想要改變葉暢推行的政策,將國家權力收歸皇帝手中,就必須以其矛攻其盾。只要找到這些礦山工場在私人手中坑民害民的證據,那麼就可以用來充當將之收歸天子的理由。
李俅、元載、盧杞等人,總結此前的經驗,確認葉暢能在短短二十年間積累起連皇帝都無法比擬的力量,最主要的原因就在於他控制了天下財富中的大半。所以,想要與葉暢抗衡,就必須也控制財富,李亨、安祿山速敗的原因,與其說是被葉暢在軍事上擊敗,倒不如說是被葉暢在經濟上擊敗。
盧杞很想看到,葉暢被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時,臉上的表情會是怎麼樣的。
他並不奢望李俅能成事——事實上,他很清楚,自己只是卞平推出來的一枚棋子罷了,但他也不是一個甘於被利用的人,卞平如今已經不在情偵系統,此事他也略知一二,而且從種種跡象中,他推斷出,卞平並未得到葉暢授權。既是如此,就怪不得他耍些花樣了。
事後葉暢就是追究,他也有理由可以推託——是卞平讓他做的,他為了做得更好,只能如此。
帶著自己的小心思,他出了報社之門,來到街道之上。才走沒有幾步,忽然間聽得有人叫道:“衛王回京了!”
“衛王回京了,快去看,衛王的儀仗已至春明門!”
“他老人家可回來了,說來也怪,雖然天下太平,但他老人家不在長安城中,我的心就會惴惴不安,可一得知他老人回來,我這懸著的心啊,就又放回去了。”
“何止你一人,我也是如此啊。”
周圍人們聽得葉暢回京的訊息,一個個如釋重負,大約是最近長安城中詭譎的氣氛傳了出來,讓這些平民百姓也覺得不安了吧。
不過一聽到他們如此敬重葉暢,盧杞心裡就生出厭惡。
同時他也非常吃驚,葉暢回來的速度也太快了。
據他所知,半個月之前,在獨孤明等人的堅持之下,李俅終於下詔請葉暢回京坐鎮,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