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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松朝餘野村村長偷瞄一眼。那深藍色半纏的後背,已沒入名主宅邸的樹籬後方。
「唉,真是累死我。餘野村的久藏先生年紀明明比我爹大,竟還能走那麼快。」
餘野村離小森村約三里(注一)。一路上,阿松似乎一直碎步急行。換句話說,餘野村的村長久藏,就是以這樣的速度趕來參見名主。
(注一:將近十二公里。)
「阿松姊,為什麼今年不需要顏料?」
阿玉一再追問,阿松意識到說溜了嘴,皺起眉頭。
「我只是說『也許』,現在還不知道,千萬別到處宣傳。」
「嗯,我不會的。不過,這是為什麼?」
阿松悄聲回答:
「可能不辦座燈祭了。」
阿月驚訝得發不出聲音。
阿玉不同。她嗤之以鼻地笑道:
「這是不可能的。」
「也對。過去從沒發生過這種事,今後也不該發生。」
阿松朝名主的宅邸望一眼,不安地瞇起雙眼。
「因此,村長們才會聚在一起,想和名主大人一起商量。好了,妳們快回去吧。」
惹事者向來口風不緊,明明阿松一再叮囑,阿玉卻馬上四處宣傳 這次的座燈祭似乎要取消,發生無法舉辦慶典的大事,村長個個臉色大變,聚在名主的宅邸討論。
小森村的人沒那麼輕易著阿玉的道。大人們皺著眉頭,聽過後不當一回事,孩童則像剛才阿玉對阿松那樣,不以為然地嘲笑:「座燈祭要取消?哪會有這種事啊,阿玉,妳該不會是睡迷糊了吧?」
那天村長們深談的結果,無從得知。只曉得三天後的傍晚,佃農頭領將阿月的父親和悟作找去,不清楚在忙些什麼,花了不少時間,直到深夜才返回佃農長屋。當時孩子們早睡了。
阿月的父親望著妹妹們天真無邪的睡臉,將一平和阿月叫醒,告訴他們從佃農頭領丈吉那裡聽來的事。
「前不久,一主公的千金罹患麻疹,在江戶的宅邸去世。」
母親、一平和阿月,雖未太驚訝。麻疹是常見的兒童疾病,沒能撐過便會喪命。
話說回來,像小森村這種地方,孩子夭折是常有的情況。阿月家也不例外,一平的上面原本有個哥哥:一平和阿月中間原本有個姊姊。,阿月的大妹和小妹中間原本有個弟弟,全在幼兒期夭折。
明森的小森神社後方有座墳墓,信眾家中若有未滿七歲早夭的孩子,都會依規矩葬在該處。那裡的墳墓沒有卒塔婆(注二)或墓碑之類的東西,只有在春分,秋分及座燈祭時,早夭孩童的家人會在墳前立起風車。座燈祭時,有用來替座燈塗色的顏料,可做出比春分和秋分期間更美的風車。
(注二:立於墳墓後方,呈塔狀的長形木片,是一種供養佛具。)
「所以明年立春時,一主公家仍在守喪,我們不能舉行慶典。名主大人前往江戶時,主公嚴厲吩咐過。」
父親的表情嚴峻。一平只是發愣,什麼也沒說。不是睡到一半被叫醒的緣故,而是他每次入夜就會陷入沉思,或是夢見阿夏。阿月猛然一驚,明白之前阿松所言
不假。為了避免父親看出她的詫異,她刻意揉了揉眼,佯裝睏倦。
母親沮喪地喃喃「這麼一來,明年春天就不能立風車了」。
母親腦中浮現亡故的孩子。
「風車只是供品,不重要。」
「丈吉先生怎麼說?」
「他只是傳達村長的指示。」
「那麼,你去向村長問個清楚吧。」
阿香――難得父親直接叫喚母親的名字,像在安慰似地輕拍她的背。
「妳振作一點。比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