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豐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曲淑媛一直望著曲霜緊閉的房門,半晌,收回目光,道:「他是個正值事業上升期的演員,目前不能跟我結婚。」
餘閒問:「他叫什麼?」
曲淑媛露出猶豫的神色,顯然是被叮囑過什麼。
餘閒的面色終於沉下來了:「嗯?是在座的哪個人不值得你信任?」
曲淑媛:「沈籍」
沈籍本來是個實力向演員,由於去年客串的一部勵志偶像劇,突然奔著偶像向走了。最開始他自己也懵逼,但在經紀公司的揠苗助長下,他很快就弄明白了粉丨圈規則,並屢屢熟練地在自己的名字登頂各類榜單時向奮戰在「第一線」幫他造勢撕資源的粉絲比心表達「我愛你們」。他上個月剛滿三十,比曲淑媛小四歲。
曲殊同看完沈籍的百科資料,忍不住蹙眉,他想了想,在曲淑媛面前的小碗裡添了勺湯,平聲道:「沒關係,你願意生就生,其他的你都不用考慮。」
雖然白日裡一直下雨,但夜空卻是晴朗無雲的,天上的星星在城市人造燈光的映襯下顯得十分暗淡,但居於高樓無人可及的露臺,斷絕了路上的車馬喧囂,即便就著暗淡的星光,也覺得嘴裡的餐後水果格外地有滋味兒。
曲淑媛和曲殊同兩個並肩坐著,撇開剛剛的突發事件,有一搭沒一搭聊起了曲霜當年給曲殊媛的一個耳光。
曲淑媛高中時期跟一個男生交往了半年。男生是她的初戀,嗯,也是同一時期另一個女生的初戀。曲霜原本以為男生兩頭隱瞞,只是微怒曲淑媛識人不清,但當得知曲淑媛其實早就知道實情,只是自己捨不得分手,不由分說伸手就是一記驚天動地的大耳刮子。
曲殊同那時也就十歲左右的樣子,還未開始抽條,肩胛骨十分單薄,卻擋在她面前,軟軟地迭聲叫著「姑姑」。曲殊同自小就不會花言巧語撒嬌,迭聲叫人是他的極限。
曲淑媛緩緩向後仰躺在藤椅裡,輕聲道:「媽媽給我那一個耳光,其實並沒有令我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但我夜裡躺在床上,回想起你白日裡震驚和不理解的表情,突然就意識到真的不能再跟他好了。我不能把你帶壞了,讓你以為他這樣的行為是可行的,我也不能讓你以後懂事了看不起我。」
曲殊同望著自己明明很優秀卻總是很沒有自信的表姐,道:「不管你做什麼,我都不會看不起你……很多人在比較小的年紀都做過奇怪的事情,有過奇怪的堅持,你不用老放在心裡。」
曲殊同點到為止,沒有再繼續勸解,畢竟萬一曲淑媛追問下去,就暴露了他在「知道」寇越喜歡時研的情況下,依舊按捺不住地一次一次靠近寇越,甚至在發現寇越疑似霸丨凌同學的情況下,依舊沒什麼道德感地悄悄花錢請人刪帖。
曲淑媛果不其然露出不解的目光,曲殊同假裝沒看到,轉頭望向茫茫夜色。
曲殊同五歲剛來姑姑家時,曾經有過很多不眠的夜晚。他想念他去世的爸爸媽媽,但不知道應該去哪裡找他們——他是在一年以後才真切明白什麼叫「去世」的。
曲霜當時剛剛賣了房子正籌措著自己的貿易公司。他們一家為了節省開支,直接住到了公司二樓的一個小套房裡。曲殊同和表姐曲淑媛住一個房間,一個大孩子一個小孩子睡前任屋主留下的實木上下床。
由於地處尚未開發的城郊,沒有月亮的半夜,四下裡黑的簡直不見五指。曲殊同乖乖躺在被窩裡,葡萄似的大眼兒眨啊眨的,腦子裡全是爸爸媽媽各種情緒的臉。他們橫眉不許他跑出去跟小朋友玩兒,整天逼著他寫字很討厭,但是他們突然不見了更討厭。
窗外不知何時起了風,大風呼呼的,風聲裡似乎裹著妖怪囂張至極的嚎叫。曲殊同藏進有著他不喜歡顏色和不喜歡味道的棉被裡,輕輕摳著自己的手背,小小聲地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