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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之人,正是安慶侯府三爺鄭文宴。
他繼續道:&ldo;我們一聽覺得不對勁,且那時已懷疑他和母親之死有關,於是都往邀月閣探看,剛到樓下,便見二哥站在三樓欄杆邊上,而在他身後,一道人影沒在黑暗裡,我們正覺奇怪,便看到那道影子將二哥一把推了下來,而那影子身上穿著的衣袍,正是母親過世之時穿的那件袍子。&rdo;
&ldo;母親信佛,那是一件用鴉青繡祥雲紋緙絲仿照佛門僧袍做的素襖,這世上只有那絕無僅有的一件!因是母親死時所穿,換了壽衣停靈後,按規矩袍子已被拿去燒掉了,而那夜明月高懸,雖在高處,可我們都看的分明,且那影子身材模樣,亦和母親一模一樣,母親年老,腰背多有佝僂,那影子亦是如此。&rdo;
鄭文宴說完,長嘆了一聲,眉眼之間哀慟湧上,似要悲哭,&ldo;傳聞人死之時的模樣,便是其鬼魂的模樣,母親操勞一輩子,到頭來卻為親生骨肉所害,定是如此,才令她魂魄難安,生了邪煞。&rdo;
霍危樓側眸,看了他一眼。
鄭文宴樣貌還算溫文,侯府出身,待人接物亦是禮數周全,可霍危樓這一眼,卻看得他迅速低下頭去,彷彿面上哀慟只是一層輕薄的紙,被霍危樓輕輕一戳,便破了。
霍危樓收回目光,&ldo;所以,鄭文宸是摔死的?&rdo;
鄭文宴忙道:&ldo;正是,摔的頭破血流,當場便沒了氣,屍首如今停在西院廂房,侯爺若想看,現在就可以去。&rdo;
霍危樓沒動,又望著老夫人的屍體,&ldo;賀知府,你說說看。&rdo;
賀成乃此案主官,聞聲一個激靈,立刻道:&ldo;侯爺,下官以為,鬼魂殺人實在聳人聽聞,雖是親眼所見,卻仍存疑竇,當時老夫人已過世,二爺之死,許是旁人所為,至於老夫人過世,有……有可能是隱疾突發所致。&rdo;
賀成言畢,仍是膽戰心驚,他去往前廳,本是為了商議剖驗之事,可剛到前院,便聽聞京城派來之人到了,他彼時已是驚惶,而他更想不到的是,來的並非信陽侯府之人,而是這位整個大周朝官民皆懼的武昭侯!
後來接駕拜禮,耽誤許久,幸而武昭侯很快問起了案發經過,然而直到過來,他還沒機會將剖驗之請提出來。
霍危樓果然皺眉,&ldo;隱疾?&rdo;
賀成正要答話,一旁鄭文宴已拱手道:&ldo;侯爺容稟,家母素來身體康泰,並無病疾在身,否則,也不會在三十晚上通宵達旦的守歲,因此知府大人所言,絕不可能。&rdo;
賀成有些不贊成的看了鄭文宴一眼,&ldo;三爺,老夫人年事已高,雖看著康健,可身體臟器卻極可能生出暗疾,平日裡養尊處優不見症候,而某刻忽然病發暴亡,也並非沒有可能。&rdo;
鄭文宴看著賀成,&ldo;此案交於大人半月之久,大人此前一直說查驗不出家母死因,如今侯爺來了,便有了隱疾之說,也不知是何道理?&rdo;
鄭文宴彬彬有禮的一席話說完,賀成瞬間覺得一把刀架在了脖子上,他急忙看了一眼霍危樓,&ldo;三爺此言差矣,此話並非我情急胡謅,而是仵作所驗!&rdo;
鄭文宴嗤笑一聲,&ldo;哪位仵作?&rdo;
賀成抬手指向外面的薄若幽,&ldo;薄姑娘!是薄姑娘所說!&rdo;
鄭文宴面上嘲弄更甚,想到有關霍危樓的傳言,更是肆無忌憚,&ldo;一介女流的話大人竟也會信!此院停著母親遺體,大人未經允許帶了外人前來,本就失禮,如今,竟還將一女子無稽之談稟與侯爺,也不知那女子給賀大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