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崎嶇的山路上空無一人,只有動物穿梭過草叢的聲響。
餘水月趴在草叢中,艱難的用手指從袖口的暗兜裡掏出暗器。
想著若是有野獸來了,她就纏鬥一二,總要死得體面一些。
忽然,遠處傳來一串模糊的馬蹄聲,餘水月聽著它由遠及近,不由得高聲呼喊「我有銀子!」
這種時候,呼喊「這裡有人!」是行不通的,錢財能使鬼推磨,自然能盅惑得了人心。
餘水月聽那馬蹄聲越來越近,借著昏暗的天色,看到一行人從遠處而來。領頭人身著白袍,騎著一匹白色的駿馬。
來人似乎不怎麼會騎馬,緊緊拽著韁繩,在馬背上東倒西歪,每次他快掉下去了,旁邊的人就不著痕跡的扶他一把。
餘水月的眼神早不如她的鼎盛時期,她微微眯眼,看清了馬背上坐著的人。
那個東倒西歪的白色身影。
很俊美的一個男人,眉眼精緻,就是冷冰冰的,眼神裡都彷彿結了冰碴子。
那一坨冰碴子被高大的白色駿馬顛的七零八碎,看得出來,他很不會騎馬。
由於男人身著白衣,與白色駿馬彷彿融為了一體,就像一個人面馬身的動物。
餘水月見他收緊了韁繩,慢慢穩住了馬匹的腳步。
餘水月眼神飄過男人的官服與腰間配牌,看來是一個當官的。
她現在能保持清醒,全憑著一口氣吊著,這幫人要是走了,大半夜再難遇到他人。
更別提,就算有人經過,聽到深山老林裡傳出女人的叫喊聲,誰敢接近?
「我是塗歡教教主。」
眼前這個男人顯然不在乎銀子,相對而言,塗歡教教主的名頭,說不定能穩得住他一二。
男人冰涼的眸子打量她半晌,給身後的人做了個手勢。
餘水月心裡一鬆,很好,她應該能死得體面一些了。
男人將她救起,還給她找了個大夫。
當然不是無償的。
做了塗歡教這麼多年的教主,江湖天下事,餘水月知道得不少。起碼能替自己換來一個薄葬。
不必擔心死後屍體被野獸啃食。
大夫的表情就是一臉「這女人沒救了,準備擺喪吧」,白衣男人神色未動,做了個手勢,應是讓人領著大夫去抓藥。
不用大夫說,餘水月也知道,自己就是這十天半個月的事兒了。
男人每天都會來屋中,問她一些關於山賊和西城的事情。
餘水月都要死的人了,懶得去想他是誰,為了什麼來西城,總之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男人救她,就是為了知道一些常人所不知道的事情。
禮尚往來。
但他從來沒有問過餘水月為何會在荒山野嶺,又為何成了這副鬼樣子。
餘水月當然也不會主動提起。
兩人一個坐著,一個躺著,一個臉色蒼白,一個形如枯槁,氣氛卻格外的和諧。
可能知道她要死了,白衣男子對她少了幾分戒心。
他經常會坐在她房中沉思,一坐就是一下午,餘水月大多數時間昏睡,偶爾清醒,跟他說兩句話。
倒是品出了一絲悠然靜好。
她心中感嘆,人要死了,就算是她,心裡也會有些軟塌塌的,不利落。
有一日,餘水月又開始嘔血,她已經習慣了,拿起手帕擦了擦嘴,隨口嘆道:「嘴裡沒味道,想吃點甜的。」
茶桌前坐著的男人沒說什麼,下午她房裡就被送來了一盅甜羹和一包桃花餅。
從那往後的每一天,一直到餘水月咽氣。
她房中日日都會被送來這些甜兮兮的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