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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路九思還有些印象,實在是走過太多回,從簾子縫往外覷了兩眼,就收回視線,季侯氏笑起來,掀開簾帷道:「你還沒出來過,這外頭還是比府裡要新鮮的多。」
又指給她,「從官道向右過去一排都是祖母的鋪子。」
九思眺眼望去,一排橫插朱紅番布的酒肆,風把旗子吹的飄搖打轉,那一片正是臨安最大的鬧市。
全臨安的酒家鋪子都是從侯陽家的流燒鍋下水出去,白日裡還沒什麼人,要等到午時和傍晚這一片便是最熱鬧的時候。
這一條街集過去就是西門,左邊出了城門沿黃灰的官道就往洛邑去了,那條路九思略略還記得些。
馬車沒跑多久就緩下來,九思側過臉往外看去,已經到了國公府的正門兒,左面麒麟山海刻的清影大壁,右邊石獅拔地伏在六檻青石門列兩邊,朱門大開,賓客絡繹不絕。
採錦攙扶九思下了馬車,又扶了季侯氏下來。吳家老太太就笑著臉走過來,九思屈膝見禮,那邊就從腕上摘了一隻碧綠的鐲子下來直接套在九思手上。
九思覺著有些不妥,抬眼看了祖母,季侯氏點點頭,她笑著朝吳老婦人致禮。
吳老夫人笑的爽朗,「方才都給過你那兩個姐妹了,最後才給你的。」又轉過頭朝季侯氏誇她:「這姑娘你教的乖巧伶俐。」
季侯氏一邊往國公府門去,一邊笑道:「哪就是個伶俐的?旁的人給東西早就接了,就她是個蠢笨的還想推卻呢!」
兩個老太太又笑起來。林氏落在後面和吳家太太說著話,季婉清一身妃色玉蘭纏枝暗繡襄裙,靜靜跟在旁邊。
給門口管事媽媽遞了帖子,就有丫鬟領她們一行人進去,轉過垂花門就是一道的巷子,青石板路襯粉牆黛瓦,秋玉蘭長得拔高開了滿滿一樹煙粉,枝椏從瓦間落下來。
巷子像是望不到頭,卻沒走兩步面前視野就開闊了,月洞門被爬牆的旱金蓮掩了一半兒,葉子肥圓花朵躲在藤蔓裡頭。隱隱能見扁幅上「佁然」兩字。
丫鬟領她們從月洞門進去,抄手遊廊兩旁就全是秋菊了,這裡頭的院子開闊,各色的秋菊擺在花架子上供人觀賞。從穿堂過去,裡頭才熱鬧起來,咿咿呀呀的唱腔傳過來,那邊戲臺子搭起來早早就開始唱了。
客人來的多,國公夫人也沒法個個兒都招待著,只分了男客在正堂裡,女客留在內院大花廳。
圓臉丫鬟帶到這裡給她們在戲臺子前面引了座兒,又往前去了。
戲班子請的是杜家苑,騰了大半個院兒來築起的臺子,上頭石青瓦簷,抱紅大柱綁著燙紅描金的半幅幕布,兩邊板鼓打得轟隆隆,上面赤面髯者的花將軍正唱到「僧朔單刀步援」一句。
前頭的一個穿了石榴紅蟹爪菊掐花襖的婦人轉過身來,朝季侯氏這邊望了一眼,一張富貴芙蓉面兒笑開,旁邊站的是方才引路的那個圓臉丫鬟。
是國公夫人。她是一品誥命夫人,位子比季侯氏還要高些,一群老老小小就都起來給她見禮。
國公夫人像沒什麼架子,親親熱熱過來把季侯氏扶起來,又來拉九思的手,「這定是您那個剛回來的孫女兒,長得真是端正又乖巧!」
她嗓音高亮,這邊動靜不小,大半兒個院的人就都看過來。
九思只笑的含蓄,季侯氏謙遜道:「就是個愚笨的,也沒見過大世面,比不得夫人家裡幾個。」
「我的那兩個個就是太活潑了些,姑娘家收著些好。」言笑晏晏幾句,她又喚來丫鬟取了戲冊子,遞給季侯氏,「還要請您來點出戲來聽,知道您是從北邊兒來的,特意找了這家的班子什麼樣的都會點。」
季家七年冷落,今朝剛復,這便是聖上的意思了,四周一頓竊竊私語。
季侯氏接過來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