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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冕也有些詫異。他問思源,只是想給崔直定個罪。
可是現在,他改主意了。
他語氣十分溫柔慈和地說道:&ldo;母后將寡人說的可真是無情啊……閔姬畢竟是寡人的女兒,與趙元取消婚約,並不是她的過錯,寡人怎能對她殘忍?如今有崔家兒郎思慕她,寡人自然歡欣,不但不會阻止,還有下旨賜婚。這件事,你現在就去辦吧。&rdo;最後一句話,卻是對寺人瑜說的。
寺人瑜忙躬身應道:&ldo;喏,奴這就是去辦。&rdo;
趙冕望向遠處,臉色泛白,頭痛欲裂。
寡人既如了你的願,崔直啊,你究竟要站在哪一邊呢?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方几上的薄紙,那上面的字跡婉轉流暢,灑脫飄逸,可內容卻那般惡毒,竟似判定了他一生的命運!
&ldo;趙毓溫良,堪為仁君&rdo;!
這樣簡單的八個字,究竟是對何人訴說?趙諶嗎?還是廖霆?亦或是崔元河?!
他突然將那張只有八字的紙狠狠地攥在手心,額頭青筋幾欲綻出,咬著牙一字一句道:&ldo;去!將公子毓帶到靈毋宮,然後守住宮門,任何人不得進出!&rdo;
思源渾身一震,用力掐了手心,這才發出聲音:&ldo;喏!&rdo;
趙冕似脫了力一般歪在方几上,看著代內廷令思源離去的身影,突然如同受傷的獸低聲哀嚎起來,將羅漢床上的棋盤棋子盡數揮到地上,玉質的棋子噼裡啪啦摔落一地,碎的碎,裂的裂……
內廷衛將靈毋宮重重圍起來的時候,靈虢夫人臚氏卻並不吃驚,反倒是蘭娥跪坐一旁,眼睛紅腫地低聲哭泣著。
&ldo;都是奴婢不小心……若不是那信……&rdo;
臚氏神情冷漠麻木,抬手阻止了她的自責。她端坐在正殿裡的萱席上,一身國夫人的冕服,玄黑配正紅,沉重的金飾垂下流蘇,遮擋了她的眼睛。
她並不是真的無動於衷。
只是比起惶恐和內疚,更多的反而是輕鬆。
這麼多年了,她被自己親生的孩子憎惡著,但是對方每每看向她的眼睛裡,卻又含著從不曾減少的期冀。那對她而言,太過沉重。
臚氏平淡地想道,她對趙冕,並無半點母子之情。當年迫於無奈生下他,已是用盡了所有的母愛,再多的,她就給不起了。如今徹底撕破了虛假的表象也好,至少她不必再承受那種求而不得的目光,哪怕純粹是憎恨呢,也好過如今。
&ldo;蘭娥,苦了你了……&rdo;她看著陪伴自己十幾年的婢女,嘆口氣道,&ldo;我未能完成對他的承諾,只怕要連累你了。&rdo;
蘭娥哭著搖頭,哽咽道:&ldo;夫人不必多言,奴婢陪著您。&rdo;
公子毓還沒有被送來,趙冕就先來了。
他走進正殿時,恍惚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他的母親,容顏華美高貴,高高在上地端坐在那裡,看向他的眼神冰冷輕蔑。
趙冕突然想起來,就在十幾年前,他怒氣沖沖地闖進來,就是在這個位置。那一天,他看著母親懷抱一個幼小的嬰孩,目光專注到了極點,卻懶得佘給他一個眼神。她叫了自己一聲&ldo;嫣兒&rdo;,流下兩滴眼淚,不過就是為了救下那個孩子的性命。
可是還是不同。
那時候,他心中還有一腔雄心,還躊躇滿志,母親的冷漠不能影響他的心情,也無法阻止他掌權的腳步。現在…&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