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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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界那邊的壁畫已經在收尾階段了,不出一週就能完工了。雖然我之前探過師伯口風,可若是他老人家執意對你不滿,了了肯定會受波及。”
事雖然不是大事,但以他們過來人的角度看。像了了這樣資質優秀的年輕畫師,在有一副《四方塔》壁畫做代表作後,如果能繼續接下《大慈恩寺》的壁畫續篇,那無疑是踩了青雲梯。以後能在這條路上走多遠,那都是無法估量的。
過雲自然是不屑拿這等小事去威脅裴河宴的,他光是養育小河宴二十多年,教他佛雕,培養著他有所成就,令他在雕塑藝術屆站穩一席之地,單單是這恩情,裴河宴就不得不還。他又何苦著象於這些小事,勞心神不說還有損福報。
退一萬步來說,裴河宴修不修行都是他自己的事,用不著殃及旁人。
過雲修行了數十年,心境與眼界遠不是一般人所能及的。可架不住佛門這等清淨之地也有鑽營的小輩,這件事要是傳了出去,不知會有多少人在暗地裡瞎琢磨呢。
“我知道了。”裴河宴點了點頭,在山道盡頭停下。
覺悟還替他愁著呢,揹著手,低著頭,走出去三米遠才發現裴河宴沒跟上來。他轉身看著站在山階處不走了的裴河宴,頗為費解地朝他招了招手:“走啊!怎麼不走了?”
裴河宴看了眼不遠處的紫竹林,以及在紫竹林中若隱若現的竹樓,問:“你要跟我一起進去?”
他那不可思議的語氣瞬間讓覺悟醒悟過來,他猛的一拍光溜溜的腦門,夾著尾巴就出來了:“不去了不去了,我的事也沒那麼急,我改天再來吧。”
他經過裴河宴身邊時,停都沒停,匆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輕溜著一路疾走,往山下走去。
裴河宴回頭目送時,正好看見覺悟疑惑地用拍過他肩膀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膀子。那似乎在丈量什麼尺寸的動作做完後,他不敢置信地比劃了兩下,連步伐都慢了下來。
裴河宴笑了一聲,真是什麼樣的師父教出什麼樣的弟子,上下都沒個正形。他轉身,看了眼不遠處的竹樓,收整了一下情緒,抬步邁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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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雲今天沒打坐也沒誦經,而是在拓香。
這和他剛回梵音寺的那天一樣
,只不過他今天來得早,過雲的香道才剛剛開始而已。
裴河宴照例在茶桌前坐下,先煮水。等水開的空白時間裡,他從幾個儲放著茶葉的將軍罐裡挑出待煮的茶葉,舀出備用。
水開後,他燙過盞便下了茶葉。一注水後,茶葉醒開,濃郁的茶香味幾乎蓋過了過雲手中的香粉。
過雲抬眼,瞥向裴河宴。
這一眼猶如釋放了訊號,裴河宴將泡好的茶端至他面前時,未直接放在桌上,而是雙手端持,等著過雲來接。
過雲輕輕哼笑了一聲,接了過去,嗅了嗅茶香:“今日可改主意了?”
裴河宴回答:“未曾。”
“你應當知道,你是我破例收的第二個弟子。”
過雲的弟子不多,加上裴河宴總共也就兩個。
大徒弟壽數短,與他作伴不過五年,便匆匆離世。他傷心了一陣,自此不願收徒,寧願孑然一身。直到裴河宴被寄養在梵音寺,他實在看不得一六歲小兒在群房內無依無靠,這才頂著壓力,將他抱養到自己膝下,悉心教養。
裴河宴六歲已經記事,自然知道。但過雲這麼問,定然是還有話要說。他便只頷首,算作回答。
“我如何對你,都是出於自願,如今也不會挾恩圖報,非讓你應允我什麼,這有違吾佛之道,也有悖於我從小對你的教導。”過雲放下茶杯,繼續用香押將香灰鋪平:“但我實話實說,你確實令我十分失望。”
他的語氣平靜,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