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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聲奶氣的尾音落下,空氣裡沉悶了許久。
傅稟愣了一下,接著皺起了眉頭,不知所以地問:“我騙你什麼了?”
不但控訴他,還用這種委屈的眼神看著他。
還讓人心裡怪難受的。
魚魚也問:“哥哥明明說過最喜歡魚魚,可為什麼一見到大姨就把魚魚藏起來?”
被子裡不透氣,魚魚被悶得很難受。
但這些難受比不上心裡的難受。
傅稟愣了一下,莫名有些心虛:“我不是跟你說了嗎,你媽害了我媽媽,我把你藏起來也是為了你好,萬一我媽知道你就是那個女人的女兒,她揍你都是——”
“魚魚不要聽!”她打斷了傅稟的話,小奶音帶著哭腔:“那都是大人之間發生的事情,跟魚魚有什麼關係?魚魚只是想知道,為什麼哥哥要這樣對魚魚?”
“你不是說要對魚魚最好嗎,你不是說最喜歡的就是魚魚嗎,你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就兇魚魚?你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
魚魚知道在哥哥們眼裡她的媽媽是壞蛋,但她不明白,媽媽明明很好,媽媽明明一點也不壞,為什麼大家都不喜歡她?
再聰明的孩子,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個小孩。
她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她更不明白剛剛還說要對她最好的哥哥,結果轉過頭就可以對她這麼兇。
而且還說對她好只是因為大姨。
被子悶得魚魚透不過氣,心臟更是悶得疼疼的。
小姑娘傷心地質問他,傅稟感到無所適從,卻又從心底升起幾分煩躁,“小崽子,我說你能不能不要再耍小脾氣了?”
“什麼叫那是大人之間的事情,她是我媽!她的事情當然跟我有關,我也不可能不管。”
說到這裡,傅稟的神色突然就冷了下來,聲音更是沉沉:“我對你好就是在對不起我媽,我已經很對不起我媽了你還想要我怎麼樣?傅魚魚,我勸你不要不知好歹。”
這是傅稟的心裡話。
但卻是魚魚不能明白的。
她只知道,那個說要對她最好的哥哥是假的。
沒有偏愛。
除了媽媽,沒有任何人會偏愛魚魚。
可是媽媽飛走了。
魚魚還是那個不會被堅定選擇的小孩兒。
“我我我不叫傅魚魚,我叫俞魚。”
小姑娘一邊抹眼淚一邊斷斷續續地說:“魚魚一直覺得,覺得哥哥跟其他哥哥是不一樣的,因為哥哥是最喜歡魚魚的,現在魚魚不會這麼想了。”
“下次……哥哥不能騙魚魚了,因為魚魚真的會當真。”
她說完就從床上爬起來跑了出去。
哭泣聲離得遠遠也能聽得到。
傅稟僵在了原地。
小姑娘對他說過好幾次‘下次不許,魚魚會當真’這種話,就好比最早帶著她買小蛋糕,嘲諷她長得像小乳豬那次。
但沒有哪一次像這次,會讓傅稟心裡如此不安。
彷彿失去了一件最重要的寶物。
還是再也無法找回來的那種。
一隊隊員的臥室連著傅稟的,好似不似聽完了全過程。
眾人瞳孔地震。
原來魚魚不是老大遠房親戚家的小孩兒,而是同父異母的親妹妹!
難怪他們有時候會覺得老大對魚魚的態度會很奇怪。
明明就很寵這個妹妹,嘴巴卻是比誰都硬,死不承認。
眾人對視一眼,情緒很是複雜。
豪門世家的水,看來還真是深得很啊。
傅稟抬頭注意到他們,也沒有要掩飾的打算,心裡的鬱郁和躁意如果不發洩出來,一定會炸掉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