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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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山上全是成群結隊採摘野菜的人們,剛出芽的野菜很快被採得精光,有些連根都被拔盡,緊接著開始剝食樹皮,蕭瑟的寒風中,樹皮都被剝光了。當樹皮剝盡以後,下種不久的蠶豆、土豆種、紅薯秧也被刨出來吃了。
吳老館在老婆出走後的當晚就後悔起來,翌日早上就獨自出外尋找,三天只吃了一些草根、涼水,浮腫的雙腿更加軟綿無力,走不動路,只得慢慢往回走,後來又開始上吐下瀉,為了不死在野外餵狗,最後半天的路程幾乎是連爬帶滾完成的。深夜爬到家門口的時候,雙手都已是血肉模糊,被八哥兩口子踉踉蹌蹌半拖半扶攙到床上以後,就昏迷了過去,繼而時醒時昏,二天以後就去世了。臨死時對八哥說:“你去問問奇伢子,看批下了糧食冇…”
八哥想叫幾個人來幫忙把父親埋了,因為與劉老館三兒子關係近些,就先去了劉家,老遠就聽見哭聲,因為近期來死人已是司空見慣,他也沒在意,繼續走了一會,這一下聽得真切了,是劉家子女在哭。八哥站在地坪看了看,卻見房裡圍了不少家人,建橋夫婦也抱著孩子過來了,劉老倌剛剛嚥下最後一口氣。
早幾天一食堂把最後一隻豬婆殺了,一、二隊社員每人分了幾兩肉,按經驗豬婆肉的豬肝是不能吃的,劉老館卻守在現場搶先要回來煮著吃了,吃到硬塊的時候幾次想吐都沒有捨得,當晚就中毒了。
八哥剛想離開,看見寶春挽著籃子哭哭啼啼趕回來,衫破發亂,臉上手上全是傷痕,看也不看八哥一眼,站門口衝著家人嚷道:“都死到屋裡扎堆,要死的人有麼子盡守得啊?人家欺負我冇看見一個人來幫忙。”
她丈夫正悲傷不已,撥開家人從床邊衝出來,掄起巴掌想扇,看見寶春摸樣,手猛然停住,慢慢放了下來,問:“哪個欺負你啊?”寶春哭訴說:“我在獅子山那個石矗�戲⑾旨鋼煌淋蜍擼�判笊�鹽頁犢��捌鷀���⒅杜��矗�釗寺ヌ萃冢�醫彩俏蟻瓤醇�模�蛔妓�峭冢��薔禿匣鑀銜掖蛭遙�罄次乙��欠忠恢桓�遙�判笊�鹽彝頻降厴暇妥吡耍�匚匚亍!�
家人聽了都義憤填膺,幾兄弟及幾個大些的侄子擁著寶春氣沖沖趕往解放家去,建橋遲疑片刻,也遠遠跟在後面。八哥則另往他處找人,找了一上午也沒叫到一個人,不是沒在家,就是病在床上,或者家裡死了人。過幾天二個嫁得相對近些的姐妹和夫婿聞訊回來,幾兄妹挖個坑用門板把吳老館埋了。
解放二個哥哥自結婚後本已先後分家起房另過,積肥鍊鋼大量拆房後又都搬了回來,與解放及母親合住。放大哥十二歲的兒子因飢餓難忍,每天晚上偷挖隊裡的紅薯秧充飢,結果得了乾結病,八天拉不下大便,剛剛死去,放大嫂正哭得死去活來。看見寶春家人氣勢洶洶找上門來,馬上嚴陣以待。
劉老館三兒子指著解放問:“你憑麼子打人,吃住我屋裡冇人是不?”解放因為平時打社員打慣了手,當時也是搶食物心切,沒來得及細想,所以行為放肆,過後仔細一掂量,心裡還是有些後怕,因為寶春家裡畢竟人多勢眾。雖然百姓篤信‘民隨王法草隨風’的古訓,千百年來對於權力——哪怕是神經末梢的丁點權力,名不正言不順無級無品多如牛毛的狗屁隊長甚至組長,有著本能自覺的敬畏與順從,習慣了忍受以集體名義施加的欺壓,但對於純私人恩怨卻從不含糊。
解放盡管心裡發毛,但嘴上還是很硬:“那土茯苓又冇寫你屋裡的名字,我們挖她揪麼子揪。”斜躺在床上的放母趕緊喘著粗氣答話說:“伢子你莫這樣講咯。”寶春說:“我先看見的啊,哪個要你去挖。”放二嫂說:“先看見就是你屋裡的呀,那我去年就看見了。”寶春仗著人多,靠近對方指著鼻子罵起來,罵了幾句,又冷不防一個耳光摑了過去,雙方隨即大打出手。
放母見雙方大打出手,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