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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又深知,他無法強迫許佳寧。她看上去很柔軟,但其實心底相當強韌。打定主意不說的事,他很難撬開。
所以,也只能這樣等著了?季明遠微嘆口氣,心裡沒有答案。
因為情緒略有些煩躁,季明遠回到房間之後就換了衣服去了酒店健身房,長跑了近八公里後,覺得渾身舒坦了許多,才沖了一個澡回了房。
此時,已近十一點,酒店裡已經沒有什麼人了。季明遠擦著頭漫步走在鋪了軟毯的走廊裡,只能聽見輕微的摩擦聲。突然,他擦頭的動作和腳步都同時停了下來,定定地看向一點。只見,在他的房門外站了一個人。那人穿著一件白色的裙子,洗過的頭髮有些凌亂地散在腦後,一手拿著手機和房卡,有些侷促地站在那裡,盯著他的雙眸烏黑明亮。這人,不是許佳寧是誰?
意識到許佳寧在自己的房門外等著自己,季明遠幾乎都來不及吃驚,腳下已經自動邁步走了過去。
「你怎麼在這兒?」他問。
許佳寧看到季明遠難掩的意外,就知道自己這個決定,或許有些倉促。但她已經不想再等了。她從來都不是一個擅長撒謊和隱瞞的人,可為了一些人一些事,她卻不得不對自己最愛的人做了自己最不擅長的事,這讓她非常痛苦。痛定思痛後她想,別人的事她或許無法做主,但自己的事,她還是可以決定要不要告訴他的。是以,她就這樣來了。撥電話幾次沒人接,她就這樣在門外等。打定主意要做一件事,幾乎是一刻也不想拖延。許佳寧不知道,自己何時竟成了這樣的脾氣。
「你不是說,想說的時候再告訴你麼?」回過神,許佳寧扯了扯嘴角,儘量使笑容顯得不那麼勉強,「現在可以麼?」
季明遠看得出來許佳寧此刻的緊張,整個人都快繃成一根上緊的發條了。但他什麼也沒說,聽她說完,徑直上前刷卡開了房門。
「進來吧。」
他側身,讓她進門。
許佳寧有一刻的遲疑:「二樓有個咖啡廳,要不我們去那裡?」
「大晚上的,又不是二十四小時營業,你不想讓他們下班了?」季明遠失笑,看她,「之前還有膽非要來我房間跟我談,現在怎麼不敢了?」
許佳寧:「……」
許佳寧猶豫了下,抿唇進了門。
季明遠讓許佳寧先找地方坐,自己進衛生間將換洗衣服分門別類扔進了洗衣機裡。等一切都運轉正常後,他又燒了壺熱水,沖了杯熱飲,端給了許佳寧。
他做這一切的時候,許佳寧都看在眼裡,早在他燒水的時候就說過自己不渴,可他還是沖泡好一杯熱可可給她。接過來的時候,看著杯中打著旋兒消失的白沫,她眼眶有些發熱。
「說吧。」季明遠在距離她不遠不近地床尾坐下,雙肘撐在膝頭,微微傾身做出一副傾聽的姿態。許佳寧瞧著,倒不知該如何開這個頭了。
「您之前問我,是不是被曹彬欺負過……」許佳寧斟酌著開口,說到下半句時,抬起頭與他對視,「我就是來回答您這個問題的。」
季明遠微微睜目,神情嚴肅了起來。
如果說讓許佳寧選出,在過去的近二十三年裡,最痛苦的一件事。除了鍾靈的逝世外,就是曹彬對她的騷擾了。前者因為來的突然而顯得十分劇烈,但瞭解了所有的真相之後,這份痛苦是會隨著時間的消逝,慢慢減弱的。然而後者呢,則是一個貫穿她所有中學時代的噩夢。時至今日再度想起,依然會不期然地從夢中驚醒,在黑夜中劇烈地心跳。
認識曹彬,是在她上初一的那一年,正是她剛開始在叔叔許文柏家寄宿的時候。早在她入住叔叔家第一天,就聽嬸嬸楊紅提起過,有個遠房親戚也在市裡上學,平時也借宿在她這裡。說是遠房親戚,但許佳寧心裡清楚地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