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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都是當看熱鬧一般,根本沒當回事,任憑誰看那場比賽也都不可能贏,他也確實輸了。
這是他自有意識來第一次輸。
所以他悶悶不樂回家不吃不喝整整兩天,第三天就主動要求報班進行力量訓練。
三個月後,他愣是以同樣的方式贏回了比賽。
賀謹洲的考慮不無道理。
他要強又驕傲。
如果當初就把真相原原本本告訴他,以他愛黎邇那個程度,他信不信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也是個考驗。
因為他們同樣也都能看得出來,那個時候的黎邇真的是對他沒有一點愛意。
顧靳雲至今都記得在夜色那晚,賀承洲殘忍地告訴黎邇她心裡愛的那個男人已經去世很久後,黎邇崩潰的樣子,更記得崩潰又夢醒之後她看向賀承洲時冰冷又沒有溫度的眼神。
比機器人還冷漠。
他都記得那會的心裡的痛,可想而知,賀承洲應該要比上痛苦上千倍萬倍。
賀承洲付出全身心得不到一點回報,不是他瞎扯,要麼抑鬱自閉,要麼陰鬱扭曲,總之也不會比現在好到哪去。
所以,黎邇現在能愛上他,某種程度上,對他而言也是一件幸事。
他們的事讓他們自己去解決,旁人插不了手。
—
賀承洲去了當初紋身的那家店,找到了給他紋身的師傅:「師傅,麻煩你幫我洗掉紋身。」
紋身師傅記得他,因為他妹妹是他的粉絲,時常在他耳邊提起。
他剛打算打烊,最近生意不景氣,店裡也沒什麼客人,看他失魂落魄的樣,也不打算多問,怕他後悔,所以最後向他確認:「你想清楚了吧?」
賀承洲輕輕點了點頭,脫掉外套和毛衣,只留了件背心,坐到了椅子上,抬起自己的胳膊。
他記得賀承洲算是耐受度比較低的,怕他洗的時候疼,去旁邊拿冷卻儀。
一邊洗一邊降溫,能稍微降低點痛感。
賀承洲抬眸瞥一眼,問他:「你手裡的是什麼?」
「冷卻儀。」
男人說:「能讓你少受點疼,我記得你耐受度比較低。」
「謝謝。」
賀承洲說:「我不需要這個。」
男人一愣,斂下眸子,沒說什麼,默默把冷卻儀收了回去。
雷射機射出紅外線,沿著紋身脈絡落下一個個凸起的白色圓疤,淺淺蓋住了原本的黑色線條。
有點麻疼,但在能接受的程度,沒他心裡疼。
洗完後,師傅交代了他一些注意事項,還讓他兩個月後再來洗第二次。
賀承洲說了聲好,掃碼轉帳後,推門離開。
時間還早,他開車一個人到外灘江邊吹了很久的冷風,後半夜才回到家。
公寓的燈還是亮著的,他又在車裡坐了會,直到過了很久,遠遠看著燈全部都熄滅了,他才下車準備回去。
賀承洲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就是本能想要逃避。
他愛黎邇,毋庸置疑。
但他又沒辦法不難過,當做一切都沒發生過。
這很矛盾。
矛盾到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到門口,他停下腳步,怔怔看著不遠處抱膝坐在臺階上的身影。
像是心靈感應似的,黎邇恰好也抬眸看過來。
賀承洲能看出來她有點難過,但黎邇還是笑著跑過來撲到了他的懷裡。
「你回來了,我等你好久。」
「是在等我嗎?」
賀承洲聲音哽咽,聲音帶著連他都不自信的飄忽,在黎邇的日記裡,她無數個夜晚都這樣等程星懿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