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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徵全然不知此事,只道:「你不必擔心,皇兄那兒有我周全,他已答應了。」
說得好不輕鬆。
這兩年間聶徵和聶澤的關係實則僵化了,陷入了冷戰一般,兩個人彷彿成了最普通不過的君臣,往常不過公事往來,一個下達命令,一個奉命行事罷了。聶澤暗中的動作倒是不少,譬如為他牽線搭橋,介紹來各色女子,無奈聶徵態度強硬,不假辭色,唬走了一個又一個,眼見名聲就要從「尾生抱柱」演變為「鐵心鰥夫」了,聶澤只得罷手。
在前往北疆之前,聶澤將他叫到面前,與他開誠布公地深談了一番。
聶澤軟硬兼施,奈何聶徵是油鹽不進,最後只得撕破臉皮放了狠話。
「聶徵,我或許拿你沒辦法,但我有一百個、一千個手段來對付他。」
他們對那人是誰心知肚明。
聶徵忽而退後一步,俯身屈膝跪下,以頭觸地,再站起來,又彎下腰……他對聶澤行了三拜九叩的重禮,最後站起身來看向聶澤,說了句大逆不道的話:「倘是如此……皇兄,我會恨你。」
「你……」聶澤伸手指向他,氣得指尖不住顫抖。
「你此次去了北疆,難道就不打算回來了?」他厲聲質問道。
「兄長,」聶徵喚了一聲,語氣懇切,「臣弟從未求過你,唯有此一願,望兄長成全。」
「這不止是因兄長為皇為君,兄長還是我最親的親人,」聶徵誠摯道,「我不在乎旁人言語,普天之下,我只想求得兄長的成全。」
「呵,」聶澤搖著頭笑了,「聶徵,原來你還記得我是你的兄長?」
「那你這是在做什麼?」聶澤於一霎間斂盡了笑意,冷冷道,「你為了他……一個男人,求我?」
聶徵篤定道:「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我明白了……」聶澤點點頭,收回目光不再看他,仰首輕嗤了一聲,「我還沒選好,原來你已選好了,你為了他……竟可以什麼都不要?」
不等聶徵回答,他又道:「好,你若不回來,就為朕死守著北疆,終生老死在那兒,朕也不會再見你一面!」語音擲地有聲。
聶徵沉默良久,最後只能說一句:「臣……謝主隆恩。」
他很清楚,世間少有兩全之法,往往有舍才有得,他會感到遺憾,但不會後悔。
薛存芳心知聶徵不過說得輕巧,他與皇帝不止為君臣,還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自小感情深篤,其中定有一番糾結。他不多問,只道:「你什麼時候去九渡城?」
聶徵應道:「明日啟程。」
「此去……」薛存芳深深望住他,沉聲道,「萬事小心。」
聶徵道:「你在擔心?」
薛存芳蹙起眉,憂慮道:「匈奴如今的單於有狼子野心,圖謀甚大,戰場上又是刀劍無眼,以命搏命的地方,你從未上過戰場,我自然擔心。」
聶徵伸手輕輕撫過他的眉心,緘默一陣,忽道:「存芳,兩年前,你曾為我哭過……」
薛存芳一怔,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目光遊弋開來,囁嚅道:「許是你那時意識不清,聽錯了。」
「那時……我很高興,」聶徵沉吟片刻,又重複了一遍,「你會為我落淚,我很高興。」
想來是有些虧……薛存芳思索著,他還沒見到這人因自己哭過呢。
聶徵道:「但真到了讓你落淚的時候,我又不捨見你如此。」
「所以你放心,從那以後,都不會了。」這是一句鄭重的諾言。
薛存芳一怔,對上他的目光,感到整個人猶如被一團炙熱的火包裹了,有些灼燙,卻不捨移開視線。
聶徵柔聲道:「你在等我,我怎能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