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暄景郅的回答,在他當時看來,根本就是刁難他的藉口。既然本朝尊崇法家治學,為何要多此一舉的去讀那些迂腐的老刻板。可直到今日真正的坐上高位,方才始覺,暄景郅當時的話,是飽含了多少意味深長。
法家治學重在務實,條條綱綱的律法,須有執法者的鐵面手段,國家之秩序興衰,重在有例可行。可若是要天下臣民心甘情願的忠心於大周,卻是儒家之學首當其衝。大週一朝已是達到頂峰的盛世,不比數千年前的古秦,戰時變法,無可奈何。若要長治久安,便要集法聖與儒聖之道,自然,表儒裡法,也只有執政者心知肚明罷了。
第39章 蹉跎歲月不饒人
暄景郅蹙眉看著北豫因疼痛不斷下挪的雙手,眉間的距離愈來愈近,終於在敲下第三十下後扔了鎮紙。看著北豫眼中的一片濕漉,還帶著明顯的畏懼和如釋重負,暄景郅不鹹不淡的問:&ldo;疼不疼?&rdo;
雙手交疊在身前狠勁的揉搓,麻木的面板似是這會才緩過勁來,一波勝過一波的疼痛如層出不斷的潮水般湧來,手中通紅高腫的發燙,聲音卻是梗在了喉中久久不應。
其實,北豫的臉皮,是極薄的。無論平常與暄景郅相處的再親近,但若到了這種時候,卻是羞的只覺渾身都在發燙。更何況,是這種&ldo;疼不疼,敢不敢&rdo;的問題。垂著頭盯著桌上的筆墨紙硯,北豫只覺,恨不得要鑽進地縫去。
含著眼淚點點頭,根本不敢去看暄景郅的臉,手上的動作也不敢太大,委委屈屈的模樣,實在是,很可憐。
面無表情的看著北豫,暄景郅曲著手指關節在桌面敲了敲,隨即出口的話直接讓北豫驚的抬起了頭:&ldo;既是我動手你覺得委屈,那就自己來。&rdo;
伸手將鎮紙塞在北豫的手中:&ldo;你不是能耐的很嗎?十數年的辰光,我是白教你這麼些年,當時我便提醒過你,習武之人不可多洩精氣,你是將我的話盡扔了黃浦江是吧,嗯?說話!&rdo;無視北豫驚懼的眸子,暄景郅只是冷笑:&ldo;你前次用內力改了脈象,真打量著我不知道呢?本想著你也受了委屈,此事便翻過去,卻不料近日來你是越發的變本加厲了?&rdo;
多年來,暄景郅總是有這樣的本事,可以把幾個月甚至幾年前的陳年舊事記得清清楚楚,這一點,落在北豫頭上,便是一句苦不堪言、戰戰兢兢。有些不大不小的事,終究不傷大雅。他自己做過了,每日提心弔膽的擔心暄景郅發難,卻終是不了了之沒有下文,但是,卻要在某次犯了他大忌之時一併翻出來。
白著臉看向暄景郅平淡的雙眸,喉頭中不知何時便梗上了一口氣,咽不下去,呼不出來,真的是,很憋屈。
但是,不忿也好,憋屈也罷,他亦不能有任何怨懟。自然,暄景郅猜想的分毫不差,那日儀元殿的竹林中,一切都是事實。他懼怕蟲子是真的、用內力改了經脈是真的,故意失足落水,亦是事實他早就料到了洛彬蔚與暄景郅會有一見,亦早就猜準了洛彬蔚會說什麼話,也從未想過能瞞得過暄景郅。有些事、有些話,當事之人盡皆心知肚明,卻終是說不出口,登不得檯面的。
誠然,暄景郅當然是知道的,那次狠罰,也是實實在在的動了火氣、下了狠手的。但是,時過境遷的今日,北豫腫脹的右手握著鎮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前次落水以圖暄景郅不再冷言冷語而用內力改了經脈一事,似乎,還沒個明白交代,再加上今日亭中之事,多日來的縱酒歡娛北豫後心一陣一陣發涼,這可如何是好!
強催內力改變經脈流暢搏動,極耗元氣。彼時的他初嘗人事,於這風月之事上面自是有些把持不住。精氣耗損,如此這般下來,身子定是極差的,最起碼,對於要求頗高的暄景郅而言,是矇混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