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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全貌就越來越清晰。
文官擢升的慢,若想登閣拜相即使再快也得熬上數十年,何況再快,能快過三元及第的狀元郎謝雲霽?
而武將不同,只要悍勇再加上運氣,立功是遲早的事,立了功就論功行賞,沒有文臣那套勾心鬥角陰謀算計,再公平不過。
謝檀拿著那玉玦找到母親遺書上所書的貴人之處,貴人看了信和刻著各缺一筆“熙徵”的玉珏,沉默片刻叫他在花廳等著,夕陽西下的時候貴人才匆匆趕來,問他想要什麼。
他頭腦清晰,說:“想去軍中為國效力。”
正中下懷麼不是,宮裡那位也是這樣想的,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
扔在軍中,若能戰,以後貴不可言。若庸碌……
垂垂老矣的帝王金戈鐵馬一輩子,到了晚年舐犢之情更甚,何況是這個失而復得的兒子,帝王沒說話,公公就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若庸碌,皇帝也捨不得這個兒子死,要活著。
送他入北境軍,是父母愛子便為其計深遠。
他懂,他懂。
“正巧北境戰事吃緊,用人之際,你可願意去北境軍中任職?”貴人的嗓子有點尖,聽起來像宮裡的太監。
有些病弱的白髮青年重重點了點頭。
……
這是大皇子蕭玹在宮外過的第一個除夕。
來北境快一年了,戰事一直膠著。
兩天前,被敵軍逼到山谷中,為了活著只能藏起來。
沒地方藏?還好下了雪,雪很大,只一夜,人就被埋到雪裡與茫茫雪原化作一體。
只等敵軍離開,他們就能活,就能與大部隊匯合。
蕭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受了傷,冰冷的鎧甲鉻的傷口生疼,肋骨好像剛好卡在了鐵器上。
兩天兩夜了,滴水未進,血流出來就很快被凍住,他能感覺到生命在一點點流失,他快要撐不住了。
在恍惚間蕭玹似乎看到了錦繡堆砌的雲京,燈火輝煌,宮中正舉行著除夕宴,往來勳貴和美人,觥籌交錯,推杯換盞。
殿臺之上坐著一個人,那個人身形高大清瘦,不是他的父皇!
是誰呢?!是六弟蕭慎麼!?
他用力睜著眼睛,想看的更清楚些,看清楚這九五之尊之位到底是誰坐了上去,眼前模糊到清晰,逐漸化作一張微闔著雙眼的臉。
俊美,蒼白,竟與他有著幾分相似。
原來……不是在帝都。
還是在這如噩夢般蒼白絕望的雪原之上。
蕭玹定睛一看,身側的青年白髮與雪融為一體,整個人臥在雪裡一動不動,很安靜。
孑孑天地間,那張濺了血的臉有種妖異又滲人的美感,竟不像個活人,可雪落在他臉上是會融化的,代表他還活著。
白髮青年極其緩慢地將流著血的手腕移到他嘴邊。
他手腕上只有少量的血在流,天太冷了,血剛流出來就被在傷口上凍住。
白髮青年驀然睜開了眼,眼睛又黑又深像一口能將人神魂都吸進去的古井。
他張了張乾裂的嘴,無聲地對他說:“想活命,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