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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小姐……”護士突然心急地站在床邊。
“什麼事?”黑澤靜一臉困惑。
“你的臉……”護士顫抖地指著她。
黑澤靜伸出手,往臉頰上一抹,冰冷潮溼的水氣讓她大吃一驚!
她瞪著自己潮溼的掌心。她……流淚了?
在讚歎白雪的美麗時,她竟然可以感動到流下眼淚?
黑澤靜扯開嘴角,苦澀一笑,她從沒想過自己竟是如此的詩情畫意。
但,真是因為讚歎白雪的美麗嗎?還是……感傷自己在清境時的那段回憶?
一隻拿著乾淨手帕的精壯手臂此時伸向她。
黑澤靜抬起頭,迎視來者。
“哥……”
“擦乾,別再哭了。”黑澤徹臉上掛著憂心忡忡的表情凝視著她。
黑澤靜無辜地搖搖頭。“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哭,我根本沒去想任何不開心的事。”
黑澤徹嘆了口氣,妹妹的無助讓他同樣手足無措。
三年前的那一夜,靜的書房內引起的騷動驚動了大哥以及家中的保鑣,等大家趕到書房時,除了一堆彈痕和地上的血漬外,靜已消失不見了,這差點讓全家人抓狂!
他們立刻派人追蹤妹妹的行蹤,並且調查到底是誰膽敢上門挑釁?探子在隔天中午回報說靜受傷了,好在傷勢不重,已讓“謎”帶離開東京去療傷了,而下手的人是“第一地產”派來的。
他們當然可以在當下立刻找回妹妹,但“第一地產”因謀害事件曝光,索性派出殺手對黑澤家採取更加激進的復仇手段。為了保護其他家人,大哥於是下令暫時不接回靜,先以家裡的婦孺與北海道的長輩為重。
等事情落幕後,探子再度回報,表示“謎”透過關係,偽造靜的身分,準備離開日本前往臺灣。
這一別,就是三年。當初因為安全的考量,所以才讓靜留在“謎”身邊,沒想到到頭來,這樣的決策竟會讓靜傷得這麼深……
黑澤徹很自責,也很感傷。“好,我會請醫生過來仔細檢查你的眼睛,為什麼動不動就流眼淚,是不是傷到淚腺了?”
黑澤靜沈默不語。
車禍清醒後,大哥和二哥接到訊息,在當天晚上以專機趕到臺灣,並且帶著一支醫療團隊,小心翼翼地將她送回北海道主宅。
從清醒到離開臺灣的那八個小時,她獨自一個人待在病房內,陪伴她的只有護士的定時問候和檢查。她覺得好寂寞,這塊土地上沒有任何她熟識的人,只除了那個夜夜在惡夢中折磨她的黑色身影……
直到家人抵達後,她才放鬆緊繃的情緒,痛快地哭了一場。
她是回來了,但心似乎還遺留在那個遙遠的小島上,所以她會動不動就流淚,但卻詭異的不知道感傷的主因,彷佛一切喜怒哀樂的情緒全消失了……
一個正常的人突然變成不會笑、只會莫名其妙哭泣的木頭娃娃,這樣的情況著實嚇壞了她自己和她的家人。
黑澤靜將視線挪向窗外的皚皚白雪,秀氣的眉悄悄地蹙攏。“二哥,春天不是到了嗎?怎麼雪還是下個不停?”
黑澤徹撥撥妹妹垂頰的長髮,靜的臉龐毫無血色,彷佛窗外白雪一般蒼白。“今年的冬天比較長。”
“不過雪要是再繼續下,北海道的櫻花是不可能會開的。我記得,臺灣清境農場山上的櫻花現在開得正漂亮呢……”她輕輕地說,視線投向遙遠的彼處,似乎看到了清境的夕陽,和滿天飛舞的吉野櫻。
“你沒忘記失去記憶後的生活?”黑澤徹有些驚訝,他原以為妹妹恢復記憶後,先前在臺灣所發生的事就會被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