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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必然是個科技飛速發展的時代,這場戰爭必然不同以往。
關鍵是,沃爾夫為什麼這麼生氣呢?
學術無罪,這道理他難道不懂嗎?
這一天,託馬斯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但是要說有什麼收穫的話,就是沃爾夫確實提及了「朋友」這個詞。這著實讓託馬斯有些高興——看來他和沃爾夫之間的友誼,並不是他自己單方面的錯覺。
又聊了一會,託馬斯伸手把米婭拍醒,告訴她該回家了。
米婭睜開眼睛。
那一刻,咖啡店裡燈光明亮,玻璃牆上閃爍著藝術的文字,窗外天色已經暗下來。
沃爾夫正穿起外套,託馬斯一邊輕輕推搡著她一邊忍不住要笑。米婭迷迷糊糊地摸索著自己的外套,只覺得沒有睡夠。
當時不覺得有什麼,但是後來,米婭曾無數次回憶著這個氛圍微笑入睡。她真的好想念那段時光。
但是堅守底線的沃爾夫,認為學術無罪的託馬斯,和萬事不關己的米婭,他們終究會有不同的選擇。
就像離開了溫暖的咖啡店後,他們終究要從三條路回到家中。
不過話說回來,因為無法違抗高層的意志,因為被戰爭主義洪流裹挾,所以在《宣言》上簽字,就不是罪過嗎?
或許吧。
但這世上還是會有一些可笑的人,為了守住內心的那點底線,做著危險且無用的事情。
同樣在10月裡,「光磁物理之父」普里克先生起草了反對戰爭的《停戰倡議》,與《宣言》針鋒相對。
但是最終,《倡議》上只有四人簽字,分別是——
光磁物理論的提出者,阿爾巴克·普里克。
年過80的奇斯卡天文臺臺長菲斯克拉。
東方醫學家安東。
以及喬納斯·沃爾夫。
之前那個名為「新地球同盟」的反戰團體,普里克先生參加過,沃爾夫也參加過,直到同盟成員大半被抓,同盟解散。
但是,那之後普里克先生仍然參與相關的地下集會,反戰立場十分堅決。
而這次《反戰倡議》的簽字,則讓他大失所望——
一個他自己。
一個在《同盟》上也簽過字的高齡老人。
一個長期受調和思維薰陶的東方人。
一個籍籍無名之徒。
那些有聲望的學術中心知識分子,竟幾乎無人敢來簽上大名。這導致這份倡議完全失去了發表的價值。
沃爾夫到場時,那慘澹的光景已經意味著他簽不簽字都不打緊,這份倡議已經不可能發表了。但他依然寫上了自己的名字,就當給自己的良心一個交代。
幾天不見,普里克先生腦門的貓耳狀更加明顯了。即便情緒低落,他還是和沃爾夫握了手,直言道:「如果年輕學者們都能有您這樣的勇氣,戰爭就離結束不遠了。」
沃爾夫僅說了一聲「我的榮幸」,對普里克先生低了低頭,便匆匆離開。
那天雷聲隆隆,讓沃爾夫心裡的陰霾又加重了幾分。
永遠攢不起來的錢,皮克西西先生的固執,死傷無數的戰爭,遮天蔽日的瓢潑大雨。
「唉……」他嘆了口氣,把公文包裹進大衣裡,而後走進雨中。
2502對他實在太不友好了。
奇斯卡進入雨季,大雨沖刷過街道,四下裡濕噠噠的。
如果可以,誰也不想在這種天氣裡出門。
或許託馬斯就是這麼想的。
在風雨大得可以吹倒行道樹的一天,託馬斯請了假,沒有來上班。
這場雨是米婭出門後才開始的,但凡它再早下五分鐘,那米婭可能也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