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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珍深深垂眸,任由呂嬤嬤親自撩起竹簾,她低眉順眼的緩步入內,蹲身行禮道:&ldo;德珍請主子安。&rdo;
似聽到請安聲才注意到德珍進來,佟貴妃這才將注意從禛兒身上移開,一貫的溫和笑靨道:&ldo;這又沒外人,無需拘禮。&rdo;禛兒正是一歲多大的小人兒,正是愛動的時候,這會兒正撐著窗子蹣跚學步,惹得佟貴妃說話也不得不留意扶著他,端是一派慈母幼兒之樂。
德珍卻視而不見,只恭敬說道:&ldo;正是屋裡都是自己人,他們都知道,娘娘是嬪妾的主子。&rdo;屋裡佟貴妃只留了張志高的禛兒的辱母在,德珍到底今非昔比,說話的空擋,張志高已親子抬了繡墩到炕下。
德珍向張志高微微頷首道謝,隨即在繡墩坐下,接著問道:&ldo;娘娘遣嬪妾來,可是有要事吩咐?&rdo;
佟貴妃笑道:&ldo;今兒禛兒格外精神頭兒好,便讓你過來抱抱。&rdo;一面說一面讓辱母將禛兒抱給德珍。
眼見心心念唸的長子來到自己的身邊,更在如此觸手可及的地方,德珍心口情不自禁地猛地一震,長久來的思念如cháo水洶湧而來,她極力剋制自己,用腦中最後一絲清明強迫自己狠狠撇過頭,十分不願道:&ldo;近來夏熱乏力,過來時才陪六阿哥遊戲了一會,眼下手上委實乏力。&rdo;也不知可是這般強制自己久了,說起幼子時的溫柔越發溢於言表,然道其心心念唸的長子時,滿滿的厭惡和抗拒也越發真實,真實得讓自己害怕。
雖是滿意看到的結果,但見自己傾注心力教養的孩子,竟被這般不喜,佟貴妃心下略略不喜,倒也不強迫德珍,直接讓辱母抱了禛兒下去,復又與德珍閒話家常道:&ldo;再過一個時辰便中午了,這會兒讓你過來可耽誤午歇了?&rdo;
沒了禛兒在,德珍一切恢復如此,又見屋裡只剩下佟貴妃最信任的張志高和呂嬤嬤,心中明白果然是有事相談,當下定了定心神,謹言道:&ldo;呂嬤嬤來時,嬪妾本就打算去看看靜秋姑娘,再她那裡混個午膳,這會兒可好,到娘娘您這來了,午膳都要好上許多。&rdo;
聽到德珍主動提及靜秋,佟貴妃也不再多言其它,直言不諱道:&ldo;你倒是真關心她。&rdo;
果然與靜秋有關!
德珍輕抬眼眸,還不及言語,只聽佟貴妃又道:&ldo;聽說你前幾日還讓人去尋了萱糙予她?這萱糙又做宜男糙,看來你倒真是對她上心了。&rdo;說到這裡,已然緩緩起身,再一次不等德珍開口,已然背身望著窗外徐徐說道:&ldo;先是幫你的好姐妹沐浴皇恩,眼下又幫人保胎祈子。&rdo;說著輕聲一笑,&ldo;說來她們倒有些和你相似之處,不知你是憐惜她們身份低微,還是打算來一些志同道合的人都擁著永和宮!?&rdo;
言到此處,佟貴妃語氣陡然一沉,於此同時猛地轉身,目光直逼德珍。
終於來了!
看來也不僅是與敬嬪有關,不過也好,她也一直等著佟貴妃問責這天。
德珍自助良玉爭寵,幫靜秋護胎,便已有準備,這時終於聽到佟貴妃質問,她也不慌,只徐徐起身,就地跪下道:&ldo;娘娘,請聽嬪妾一言。&rdo;
佟貴妃見德珍一派有條不紊,她挑眉不語,逕自在炕上坐下,只等看德珍如何解釋。
&ldo;下次三年一屆的選秀,正是皇上而立之年。&rdo;德珍跪在地上,低眉順眼的說道:&ldo;可是這些年來,宮中一直子嗣不豐,也不知可是如此,眾位姐妹一直難晉分位,如今娘娘您又主事後宮,&rdo;說時低垂的餘光瞥見佟貴妃輕敲炕幾的手微微一頓,她嘴角不易察覺一勾,越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