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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是進士出身,又做過不知多少年的官,這封家書寫的洋洋灑灑,情真意切,翻來覆去只有一個意思:他陸儉也老大不小了,是該尋個好人家聯姻,娶妻生子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乃是天經地義,身為長輩,惦念兒孫的婚姻大事也是應有之義。只是由他這位父親嘴裡說出來,難免要打個折扣。
在陸大人眼裡,他靠的恐怕就是跟那位邱小姐不清不楚,才得以上位吧?若是趁著赤旗幫在前面打仗,自家跑去跟旁人聯姻,勢必也會讓邱小姐大怒,進而失寵失勢。退一步講,也可以當作試探,看能不能趁著赤旗幫不在身邊,另尋個退路,畢竟赤旗幫只是群海上的賊寇,哪有本地世家可靠?
道理是這樣沒錯,可惜父親料錯了,他從不是伏幫主的情郎,只是個下屬罷了。情郎離心離德,說不定只是被打的皮開肉綻,下屬反戈,那可是會株連全族的。是誰給他的信心,可以在此時挑撥?
看來那幾個美妾還是沒法讓他消停,陸儉隨手把信一扔,吩咐道:「聽說我那三弟好利索了,讓父親好好花些心思,給他尋門好親吧。」
自從那位繼夫人被休後,留在家中的陸休就吃足了苦頭,族裡多的是捧高踩低的,如今自己掌握著財權,更是不知多少人指著撈食。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上有所惡,下面能使出的手段又豈是能善於的?何況父親把一半的怨恨都撒在了被休的妻子身上時,只會更恨這個不肖子。
可陸休不像當年的他,沒那份隱忍和謀定後動,被打壓的多了就會跳反,說不得要鬧出一番「父慈子孝」的佳話。陸大人既然喜歡熱鬧,就要給他找點事做,省得變得如同深宅婦一般,只會無事生非。
處置完了這些糟心的家事,陸儉也不再留戀窗外景色,轉頭回了書房。
然而事情比他預想的還要糟糕幾分,轉眼數日過去,傳來了天定軍的前鋒沿江而下的訊息,還不是小打小鬧,是真正的攻城略地,數戰數捷。
一時間整個餘杭風雲色變,有人汲汲奔走,有人暗中謀算,陸儉也少不得跟銀行、交易場中的世家大戶相商,想要穩住他們,一同抗敵。可惜這一番運作,收效甚微,世家從不為人賣命,商賈更是見利忘義的小人,沒人在乎亂軍來襲的壞處,他們在乎的只是眼前的得失。
赤旗軍遠在萬裡之外,天定軍卻近在眼前。亂世之中是不太容易做尋常買賣,但依附軍閥,做得又豈會是尋常買賣?同樣是一夜暴富,跟著鹽梟發橫財,不比千里迢迢走海路安穩?那些世家大族,更是對佔據航道的赤旗幫心懷忌憚,他們常年走海,連朝廷的賦稅都不交,又怎會甘心聽命於一個小姑娘?
事情好似到了不得不決斷的時候,陸儉卻咬定了牙關,仍未離開餘杭。不是他拼自己命硬,不會因戰亂遭禍,而是他信伏波能大獲全勝,不肯在關鍵時刻臨陣脫逃。
這邊的事情早就傳回了番禺,而且山上的偏師也整裝待發,隨時能出兵抗敵。甚至連青鳳幫那邊,陸儉也去了信,如今東海大亂,少不得也有沈鳳的一份功勞。既然也圖謀東海,自然也能利用一二。
只是當吳天明找上門時,還是讓陸儉有些意外:「世叔難不成覺得赤旗幫會敗?」
「哪裡的話,邱小姐英明神武,長鯨幫又是手下敗將,收復海峽,打通航路還是不是遲早的事情。」吳天明先把話說到了前面,隨後嘆了口氣,「只是前狼後虎啊,顧氏似乎有支援天定軍的意思,咱們可得早做打算。」
顧氏原本就是吃海貿的,如今正跟青鳳幫爭奪倭國的航路,又忌憚陸儉之前鬧出的「民變」,自然更傾向於那個好把控的鹽梟。販私鹽的,哪個世家沒打過交道?不過是些見利忘義,貪財好色的小人罷了,可比個女子好揣摩多了。
他說得誠懇,陸儉也笑的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