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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多了,我等跑了兩個來回,到現在還沒見到薪水,兄弟們早就想反了。”
兩個來回,他之前去過美洲……朱琳澤心裡一動,隨即又壓下探尋的慾望,重點關注當下的事情。
接下來,陳舒先是叫了兩個親信上來,替換了守在艉樓的冷秉,又到後艙喚出了弟弟陳服。
幾人商量一陣,確定了作戰計劃。
片刻後,陳舒點燃了一根迷魂香藏在袖子裡,同時用沾溼的手帕捂住了口鼻進了下層船艙。
哪裡有士兵沒睡著,他就裝作巡視的模樣,在周圍直晃悠。
他是副水手長,本就有巡視水手的職責,所以值守的西班牙人士兵也沒有懷疑。
香燒完,自己也被迷得暈暈乎乎的陳舒來到樓梯口招了招手:
“少俠,妥了。”
一根巴掌長的迷香要迷倒上百號人自然不可能,可要迷翻七八個警戒的西班牙人還是不成問題的。
現在的前艙,除了十幾個提前打了招呼的漢人水手,其他的要麼暈了,要麼醉了,要麼睡得昏昏沉沉。
在陳舒和漢人水手的幫助下,朱琳澤兵不血刃地就控制了局勢,把前艙近百號西班牙人和親西的呂宋人捆了個結結實實。
“陳兄,下面有沒有漢人?”排除威脅後,朱琳澤想起了之前眾人的猜想。
“有的,”陳舒摘下水手帽,邊擦拭滿臉的汗水,邊驚魂未定地說道:
“在四層,大概有五百多人。”
“下面還有西班牙士兵嗎?”
“沒了,只有三個日本人維護秩序。”提到日本人,陳舒那黝黑而粗糙的臉上驚恐不見,反而變得亢奮:
“交給我吧,這些倭奴平時囂張跋扈,小人早就想除之而後快。”
“不急,先解決後艙的西班牙人,再來救人不遲。”朱琳澤沒有被勝利衝昏頭腦,冷靜說道。
接下來,陳服學著哥哥的樣子依葫蘆畫瓢,可後艙有多個雙人間進不去,這無法把迷香湊到跟前,效果就會大打折扣,很快迷香就用完了。
但此刻大事已成,朱琳澤也懶得再去討要迷香,解決了普通士兵和水手後,直接下令強攻。
頃刻間,後艙裡踹門聲,打鬥聲,火槍聲,慘叫聲響成一片。
甲板下,靠近天井的一側堆滿了手提箱、書、破舊衣物等可燃物,萬一朱琳澤失敗,張順慈打算放火威脅西班牙人談條件。
船內渾濁的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壓抑得讓人呼吸困難,所有人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忐忑地連大氣都不敢出。
隨著樓板上一陣嘎吱嘎吱的腳步聲,乒乒乓乓東西砸倒的聲音、身體摔倒地上沉悶的聲音和帶著驚叫的打鬥聲傳來,船艙裡的女人蜷縮在一起,瑟瑟發抖,男人捏緊了拳頭,盯著樓板的目光裡帶著恐懼。
袁有容拉著妹妹,跪在船板上,雙手合十,低聲地祈禱:
“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弟子袁有容願減壽二十年,求哥哥無恙……”
守著柴火堆的張順慈站了起來,他面色鐵青,帶著顫音喊道:
“抄傢伙,準備和番子拼了。”
在他想來,朱琳澤他們就幾個人,發出瞭如此大的動靜,一定是凶多吉少,於是也顧不得放火談判的事情,想要上去救人。
“哎!我就說了不要莽撞,不要莽撞,現在好了!”
“張順慈,讓人放下刀,和談為主,和談為主啊!”
“逞什麼英雄好漢,番子是那麼好對付的嗎,本來還未必有事,這一鬧,還有的好嗎!”
“什麼世子,什麼御史,真以為這是在大明呢!”
”害人害己,害人害己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