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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知道:好人該有好報,惡人得有惡報。如果沒有:就讓我們來替天行道吧。”
這個小孩竟說出這樣的話來,不但正義感很凜然,其怨毒也頗深,殺氣更烈。追命怔了一怔,不禁問:“尊師何人?”
小童一曬:“得有緣時,你自然便會知道。”
——聽他談吐,居然像是飽學博識之士,不但得體大方,也話裡含鋒,咄咄迫人。
小童反問了他一句:“你也殺了人,你不怕嗎?”
“他們是來殺我的,我不能讓他們殺,只好殺人了。”
“你當過衙捕,”小童居然像很清楚他的“底細”,“你當知道殺人嘗命這回事吧?”
追命孤疑地道:“……你是要我到衙裡去自首?”
小童立即搖著:“非也。家師說:你殺梁堅乍是旨在自保,而且,你也是“太平門”梁家外系子裔,此舉是清理門戶,這是武林械鬥,與官府無權干涉。知道嗎?”
追命為這小孩聲勢所懾,只能說:“是。”有些話,想問,又不敢問。
小孩把話說完了,便打算要走了。
他真的“走”了。
但他不是用腿“走”的。
他並沒有站起來。
他坐的凳子是會動的,原來早已裝上兩個滑輪,只要一拎把手,再按機括,便會徐徐轉動。
追命一看,便知道這小孩子一雙腿子,已經癱瘓了。
——已經廢了。
——這樣的一個小孩,真可惜啊!
他心頭憐惜,甚至有些疼惜了起來,不禁也看著看著而忘了轉移視線。
小孩剎地寒白了臉,叱道:“看什麼?,沒見過斷腿的人嗎!”
倏地一揚袖,一道刀光,以電的速度雷的驚愕向追命迎臉而至!
千忙萬險中,追命猛起足,踢飛這一刀。
這一踢,那一刀,飛上老半天,蒼穹黯處,久久不下。
——那一刀竟全無力道!
追命額前落下二綹髮絲。
——還是給刀鋒險險掃中!
(這一刀如此之速,如此之厲、如此之銳,但竟不是以內功發力,而是憑巧勁施為的!
更可怕的是,小孩那一刀,似意不在傷他,似只要嚇他一嚇而已!!)
(以巧勁御刀,尚有這等威力,要是這小童日後練成雄渾內力,豈不是一!!!)
追命震愕當堂。
小孩扁了扁咀,很難過似的道,“我以前也是像你一樣,有手有腿的——”
追命忙道:“小兄弟,我不是那個意思,……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
看他忙了咀皮說不清,小孩嗤的一笑,笑靨天真漫爛:“什麼意思!這個那個的!聽說你也是一出孃胎就受內傷,每天非飲酒不能活命,而且上身的功夫,總難有大成——你也不曾傷心難過嗎?”
追命呆了一呆,只脫口就說:“得之我命,不得我幸——沒啥好怨的。”
小孩垂下了頭,直至那把飛上半天的小刀“篤”的上聲,自天空落了下來,插在桌子上,刀柄兀自震幌著,他才如夢初醒,喃喃地道:“得之我命,不得我幸;不得我命,得之我幸……”並推動機括,緩緩遠去。
追命不敢再追。
他怕這小孩會不高興。
他只敢遠遠地問:
“小兄弟,你如何稱呼?”
“……我姓無。”
“吳?”
小孩沒有應他。
“姓吳?姓伍?”長過對方至少十餘歲的追命傻愣愣的自忖:“還是姓胡?”
事實上,追命一腳踢死“火燒天”梁堅乍,少年的他,在第二天,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