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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顯然,這種愚蠢的方式很可笑,這說明這是一個愛走極端的女人,走極端是許多女人的風格,眼下這個女人走極端的時候就為自我繪製出以上的圖片,可笑的是劉慶祥看見了這一幅極端的圖片,他被牽引進去,他的名字、地址、電話已經被這個女人填寫在記事本上,所以,女人在尋找另外一個極端的時候想到了他的存在。
第二章 異類的翅膀 2(2)
她叫方薇薇,一個女性味很濃郁的名字,在她走上另外一個極端時,她辭去了已有的工作,告別了與一個已婚男人發生戀情的城市。她拎著箱子出現在他面前,她對他充滿了信賴,因為這個男人在她已經告別生命的時刻毫不猶豫地挽救了她,給予她第二次生命。
走上極端,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彷彿走上了鋼絲繩。走在鋼絲繩上的人並不知道這鋼絲繩很危險,在搖晃,只有觀望的人看到這種危險的處境。方薇薇選擇了一個柔和的極端,抵達了劉慶祥面前,她對他說:“在這座城市你是我唯一認識的朋友,所以,只有你才能幫助我,所以,我找到你,你確實又一次幫助了我……”她的眼裡閃著一層明亮的淚花,這是容易走極端的女人固有的本能:她們容易被場景所感動,她們容易被場景所毀滅。
第二章 異類的翅膀 3
從謝雅斌的臉看上去,看到的只有驚訝和費解。這是他站在醫院的檢驗室視窗呈現出來的一張臉。從那一刻開始,他就想告訴自己:王素萍是複雜的人,她並非你所想象中的那樣單純。她已經不再是一個清澈見底的湖泊,她歷史的鏡面中呈現出男人和性的跡象。
在謝雅斌看來,任何清澈如清泉的女孩子一旦接觸男人就會變得莫測高深起來。因為男人會使一個清澈如水的女人失去單純的外形和內心。男人會毫無休止地往一個女人的胸膛裡填滿沙子和草絮。儘管如此,當他選擇她為旅伴時,竟然看重的是她的單純。單純是什麼?在謝雅斌看來,在自己所向往的單純裡,女人的單純應該像白皙的脖頸,纖細而動人地伸直,而不是困難地扭曲著佈滿了細密紋。他顯然感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失落感,那張從檢驗視窗遞出來的白紙上的密密麻麻的文字記錄著王素萍不為人知的另一件事。
他想猛地揭開這件事件,他想遠離開這座醫院,就是這座海邊的醫院否定了他對一個女人的幻想,推開了他曾經產生過的隱隱約約中看見的烏托邦之鄉:那烏托邦是一座海灘,他帶著一個毫無歷史之重的女孩子輕盈地散步,他想用這種方式推開女友露水長久以來覆蓋在他體內的一頂帳篷。
他作出了一個突然的決定:終止這場旅行。他本想解釋,然而,他一說終止,就在熊來、劉慶祥臉上看到了一種共同的東西:他們好像累了,他們像他一樣想盡快地終止這場旅程。
於是,火車的轟鳴又帶來了一夜的昏昏欲睡,然後是月臺。無論你走得多遠,最終還是要回到原來的地方,這就是現實生活的標誌。
謝雅斌叫了一輛計程車把王素萍送到她姑媽所住的小區,因為王素萍想把工藝品帶給姑媽。然後,謝雅斌回到了咖啡屋,他剛放下旅行包就接到了露水的電話。這是露水到巴黎以後第一次給他來電話。
他顯得有些漠然,在這樣一個時刻,他似乎對任何女人都懷有芥蒂,她們要麼像露水一樣時時刻刻地現出姿態,那是一種挑釁的姿態,那是一種被異國所籠罩的姿態,那是一種高傲的姿態;而像王素萍這樣的女人看上去毫無姿態,卻隱藏著令人驚訝的歷史。在王素萍戰慄時的一個夜晚,謝雅斌看到了這種毫無姿態的歷史。
他冷漠地結束通話了電話,他不想跟露水調情,現在,他一點調情的情緒都沒有。而在他的咖啡屋裡,卻到處瀰漫著調情的味道。他繞了一圈之後,發現自己跟這裡調情的味道不合諧便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