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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樂搖頭:「本來是一件小事,學校可罰可不罰,現在越鬧越大,不罰收不了場。你們啥時候見過學校道歉?最後必定是學生背鍋。」
這話無人能反駁。
範淋冷冷道:「嘎樂老師,那您有什麼高見,我們集體去鞠躬道歉?」
嘎樂對範淋很生氣,她滿腔熱血一團火,完全不管會不會燒到丘平,但這不是追問誰對誰錯的時候,他冷靜下來,心想必須要好好溝通,不能跟她吵架。他覺得自己站得太高,蹲下來對範淋道:「道歉不見得有用了。校方不會認錯,只能讓他們撤銷處罰,我想最好的辦法是把這事往正向轉,讓學校接受你說的『造福同學,不破壞秩序』。」
見嘎樂蹲下來,範淋的氣消了不少,「行,你是狀元、學霸,我們聽您的指揮。」嘎樂忽略掉話裡嘲諷的意味,沉默了半晌,嘆道:「我暫時沒想到辦法。」
「嗤。」
丘平對那晚的記憶,大致結束在此。他只記得嘎樂一番質問後,大家意興闌珊,不再風風火火發訊息提意見。接下來經理進來趕人、可愛多、一堆人慢慢溜達回校。他在宿舍門前跟嘎樂和雷狗道別,便回去睡大覺。
「那天我沒回自己宿舍?」他問雷狗。
「你去我宿舍睡了。」
丘平有點吃醋,這事嘎樂和雷狗都沒對他說過。雷狗躺在老家的紅木床,望著天花板道:「你真不記得?」
「我記得一些,我情緒很差,心情特別不好。」當時丘平只顧自己擔憂,並沒太在意嘎樂的情緒,講起這段往事,丘平才意識到,那晚嘎樂一定很難受。
「你睡不著,跟我室友要了煙,我倆跑到球館後頭待了大半夜。我問你,為什麼要跟範淋那幫人吵,他們也是為了幫丘平。你說的那番話,得罪了許多朋友。」
丘平黯然道:「我說,他們會害了丘平,一群天真的王八蛋。」
雷狗笑了:「你沒罵他們王八蛋,但差不多是這意思。我說,他們要幫不上丘平,心裡會很不安,大家用意是好的,都希望丘平沒事。」
隔了那麼多年,丘平還是為朋友們感動。搓了搓鼻子,他用嘎樂會說的話道:「用意好有鳥用?以卵擊石,痛的是丘平。為丘平著想的話,這事就該儘快滅火,什麼權利,什麼大義,都不如丘平能平平安安。」
雷狗彷彿回到了那一晚,抬頭看黯淡的星星。嘎樂在旁邊抽著煙——嘎樂從不抽菸,可那晚他就像個老煙槍,姿勢熟練得很。他也從未見過嘎樂那麼煩憂。「第一次見你發那麼大的脾氣,你扔椅子的時候,丘平嚇壞了,話都說不利落了。」
丘平覺得丟臉,苦笑道:「真嚇壞了,差點尿褲子。」他一時是樊丘平,一時是嘎樂,自己也不弄明白自己是誰。「媒體系這些人太抓馬,我不誇張表演一下,他們消停不了。我心裡很怕,怕丘平真的被開除,怕他離開學校。」
「我說,你把丘平想得太弱,他離開學校也能活得很好。你說,你不想丘平離開。」
丘平——嘎樂接著道:「我博士唸完後可能會出國,這一年多的時間,想跟丘平好好在一起。」
雷狗把左手臂放到腦後當枕頭,「你們現在不就天天在一起嗎?丘平不會離開北京。」
「不只是『在一起』,」丘平的手沿床單滑過去,握住雷狗的右手,「是『在一起』。」
雷狗的手被溫暖包圍,回憶紛至沓來。那晚嘎樂直白地告訴他,他喜歡丘平,很喜歡,他知道丘平也是同一心思。雷狗非常震驚,倒不是對兩人相互喜歡這事,而是嘎樂說得那麼坦誠、那麼明確,雷狗甚至感到有點羞恥,他認識的人裡,或許有他不知道的同性戀或其他取向,但沒有過這麼毫不掩飾的。
「我說,丘平會沒事的,你說,你會確保丘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