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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郕王想要見於謙,朱見深馬上說:“於尚書,聽到了吧,是皇叔想要見你。”
于謙方站起身又覺得情況不對,坐了回去:“殿下,這也是您的安排吧,陛下現在在寢宮之中,他的訊息想要傳出來怕是難上加難,是您故意安排了這一出想要騙我入寢宮吧。”
“於尚書,這可不是我安排的,我從奉天殿出來就直奔此處,中間都未有過停留,更沒時間安排這些事情。”
于謙卻瞬間洞悉了朱見深的想法:“殿下,您想要我和陛下見面,勸說陛下寫下讓位詔書,讓太上皇可以順理成章的登上皇位,沒錯吧。”
朱見深並不隱瞞:“父皇確有此意,我也確實是來勸說於尚書的,但是皇叔召見你的事情我確實不知情,方才我一番勸說於尚書都不願意聽,我也無其他法子了。”
于謙沉思,難道這真的是景泰皇帝的口諭?
現在的景泰皇帝被囚禁在寢宮之中,沒有任何的其他訊息,若是真的現在景泰皇帝詔令自己前去覲見,身為臣子就算是刀山火海也得去,但是若不是呢?
若是朱見深耍的滑頭,故意讓自己入景泰帝寢宮,坐實勸說景泰帝退位之事,那自己不就成了不忠不義不孝之臣了?
就算自己沒做,但是悠悠眾口,自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一生清白毀於一旦,晚節不保。
進退兩難的于謙看著朱見深無奈的表情,實在是判斷不了朱見深到底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朱見深前世為了泡妞加的狼人殺線下群,常年混跡於狼人殺牌桌,雖然知道自己演技很一般,但是多年的經驗讓他明白一件事情,不一定非得完全騙過於謙,而是要讓他懷疑真假。
不在於讓他堅信,而在於讓他懷疑,讓他猶豫,遲疑之下做出的決定往往不夠理智。
朱見深站起身說:“於尚書,以前我看過一篇你寫的詩詞,拔劍舞中廷,浩歌振林巒。丈夫意如此,不學腐儒酸,當時看詩我以為於尚書是看不起腐儒的人,是個秉性而行的率真之人,現在看來條條框框也是將於尚書束縛的夠嗆。”
他自己寫的詩,他自己說的話,年輕的時候總是看不起束之禮法的腐儒,到頭來自己也是一樣,若心懷坦蕩,何須顧著他人之言,旁人要說就讓他們說去,于謙問心無愧。
于謙似有所感,起身正衣冠,此時的神色已經好了很多:“殿下,您甚聰慧,但莫要以為聰明手段便是朝堂的全部了,臣沒有身份對您說教,但是聽了殿下的多番規勸也能感受到殿下之心,臣謝過殿下。”
他的話像是在交代後事,一邊說著走向了門口,在門前又停下了腳步。
“殿下,臣會去見陛下,不管這是您的計謀還是陛下真有口諭,為人臣子,君上受難,自當不辭,當年正統皇帝年幼,臣便盡心輔佐竭力勸諫,雖讓皇帝不悅,但臣問心無愧;後正統皇帝北狩,天子叫門,臣主一戰,有悖君命,但為大明江山計,臣問心無愧。”
“景泰皇帝登基,臣亦多次上書全力迎回北狩太上皇,臣問心無愧;景泰皇帝勵精圖治,太上皇歸來後上皇南宮,臣覺對大明有利,並未多說,臣問心無愧;陛下廢太子,於臣而言並非不可,臣並未阻止,但臣自覺無錯;今日陛下幽禁寢宮,無人問管,若臣不去護著陛下,臣便有錯。”
他義正言辭,說這些話並未避諱朱見深的身份,一身浩然氣,千里快哉風。
他總是在做他覺得對的選擇,覺得對大明有利的選擇,人生在世,真能問心無愧,便也無所畏懼了。
大步走向朱祁鈺的寢宮,官服飛揚,猶似少年意氣風發,皇城的微塵染不了他的衣袍。
于謙前往朱祁鈺寢宮的訊息被第一時間傳給了朱祁鎮,徐有貞在旁訊息他也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