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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鄭辰謹認真地看著舅舅,一字一字地說:&ldo;他、是、我、哥。&rdo;
許易揚的心猛地顫了一下。
&ldo;啪‐‐&rdo;小舅猛地拍了桌子站起來。
&ldo;對,他是你哥!媽的他是你哥關我屁事?我憑什麼去車站接他,憑什麼給他睡我家床,憑什麼給他吃我家米?!&rdo;
不少人上去制止小舅,可是已經燃起的烈火又怎會那麼容易就被澆滅。
&ldo;我管你是看在我姐的面子上。他呢?&rdo;小舅將指尖對準許易揚,&ldo;看在我姐夫新老婆的面子上?!&rdo;
小舅氣憤地將手甩下來,盯著鄭辰謹道:&ldo;你他媽的別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別忘了你剛剛從誰的墳上回來!&rdo;
&ldo;我他媽沒忘!&rdo;
鄭辰謹馬上站起來,他已經長得比小舅還高了,試圖用他已經布滿了紅血絲的雙眼和年輕的氣焰壓過小舅。
小舅的話對他來說是一種莫大的侮辱,他怎麼可能忘記今天是什麼日子,十一歲那個噩夢般的場景他怎麼可能忘記。
&ldo;忘掉的是你!我媽死了,害你照顧外婆,害你多出錢出力,真他媽委屈你了!&rdo;鄭辰謹的眼淚已經要奪眶而出,他大吼道:&ldo;你以為我媽想死嗎?!&rdo;
委屈的淚水和憤怒的火焰在鄭辰謹的身體裡交戰,刀光劍影、炮火轟鳴,他只想一個人待著,捶胸頓足也好,痛哭流涕也罷,只要能告訴他一個從痛苦的現世裡解脫的方式。
他無暇顧及已經留下眼淚的外婆,一個人衝出了庭院,往山上跑去。
&ldo;辰謹!&rdo;許易揚想都沒想就追了過去,他很害怕他會出事。
最後的日暮也將要被群山吞噬,殘存的光影裡,兩個少年一前一後地向大山深處跑去。
前面的少年知道夜裡的大山就是可怕的魔鬼,但他無所畏懼;後面的少年不知道前方等待他的是暗夜森林,但他義無反顧。
鄭辰謹跑不動了,他用雙手撐著膝蓋大口喘著氣。
他聽到身後的腳步越來越近,他知道誰跟了上來。那個人沒有再叫他的名字,只是在靠近他的時候漸漸放慢了腳步。
&ldo;你跟來幹什麼?&rdo;鄭辰謹轉身,用他通紅的雙眼看著許易揚。
許易揚看到鄭辰謹的雙眼,一時間失了語。他見過鄭辰謹生氣,可他從未見過倔強的他眼裡有淚。
&ldo;就不能讓我自己待著嗎?&rdo;鄭辰謹的嗓子像被憋回去的淚水浸泡過一般沙啞,他不知道自己處在哪個情緒的節點,控制情緒的那根理智的神經已經被剪斷。
他快速走進許易揚,雙手用力地往許易揚的雙肩上一推,吼道:&ldo;你跟來幹什麼!&rdo;
許易揚被推得往後退了兩步,但是他努力站定了。
他知道自己做不了什麼,但是或許是因為今天下午外婆對他的交待,又或者單單只是因為他想陪著他,他想讓他在脆弱的時候能有一個可以依靠的地方。
&ldo;你他媽跟來幹什麼!&rdo;
鄭辰謹又走上前用雙拳無力地錘著許易揚的雙肩,放任他已經沙啞的聲帶,放肆地大吼,將他這些年對生母的思念、對鄭成安的埋怨和今天對江村的失望,不顧一切地發洩出來。
江村,他曾經認為世界上唯一的淨土,如今也在利益的衝突下露出了它本來猙獰的面目。
世界上不會再有淨土了,世界早已被人性之惡玷汙得河落海乾。
在宗族林立和矛盾紛繁的農村,在自私和冷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