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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偌大的皇宮裡,我無比孤獨地念書寫字。
好在有一天,小姨給我安排了一名伴讀,他的名字是文辛炎。
當辛炎被我身邊的侍者帶來,他剛要下跪給我行禮時,我一把拉住了他。
這個男孩子清秀溫和,眉眼之間,風度翩遷,看上去有說不出的舒服。後來,當我見識了牧逐君的嫵媚與姬雪意的英氣之後,我才發覺,辛炎這樣的氣質,被稱作“溫潤如玉”。
辛炎比我長一歲,卻比我多懂許多。
我不算是一個天賦異稟的女子,讀起書來不快不慢,寫起字來不慌不忙,不具有女帝的任何潛質。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普通的我,辛炎也是耐心十足。
我不懂的古文,他一一道來,講述的方式可比太傅的授課有趣多了,後來我聽上了癮,就演變成了就寢前,辛炎必須給我講一個“睡前故事”,我才肯安心睡覺。
我練不會的劍法,他一一展示,每招都儘可能比劃到最慢,我裝模作樣地去寫,卻永遠也練不成他那樣的行雲流水運用自如。教劍的師父不敢表示鬱悶,但一套最簡單的劍法我學了整整一年,辛炎這一年從來沒有表現出半點不耐。
我曾問他:“辛炎,你會發脾氣嗎?”
他依舊溫潤地一笑,道:“燻兒,每個人都是有脾氣的,只要不觸碰到我的底線,我沒有必要把脾氣這樣私密的東西展現給別人看。”
我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很多年以後,我也沒有發現辛炎發過一次脾氣。
直到阿姮娶了姬雪意,成親後兩人回了趟皋陶,阿姮偷偷地告訴我:“姐,你不知道你被我娘抓走當籌碼,要挾我們復活父君時,文辛炎衝到南陵皇宮的樣子是有多著急,那麼溫和的人都有脾氣呀,嘖嘖。”
原來,他不是沒有脾氣,只是他的脾氣是為了在意的人。
有時候,看著辛炎在御書房的正位上坐著批奏摺,我總是想,如果當初選了牧逐君,現在一切會不會不同?
小姨有兩個愛徒,一個在明裡,一個在暗裡。聽說小姨還有個替身,她本尊在扶桑,替身在京城。
但無論如何,當小姨讓我選伴讀的時候,籠統地給我說了說兩個人的性格特點,一個是慢性子,另一個是急性子。我當下就選了慢性子的,因為我也是個慢慢悠悠的人,如果一個急性子的伴讀整天手拿鞭子抽著我念書背書,那我的日子還有沒有的過了?
事實證明,我的選擇是正確的,辛炎是最適合我的那個選擇。
而至於牧逐君,他和阿姮之間實在是這個世上最奇怪的一種感情。阿姮看似喜歡他,卻選擇了南吳那個男扮女裝的皇帝。但如果說阿姮不喜歡他,也就不會眼巴巴地追著人家到處跑,還讓牧逐君住進了恭順王府。
不過,辛炎說,阿姮是一個善於攻心計的人。儘管小姨交代過,牧逐君手中的行棲門要輔助室離閣,但奪得了牧逐君的歡心,阿姮掃清皋陶皇朝中左相艾琚源的勢力不就更容易了嗎?這是辛炎的推斷。
而我卻覺得,阿姮是我認識的最單純的人,她善良、勇敢、大方、自信,如果她願意,我會把皋陶女皇之位舉雙手送上。但是,在我們相互瞭解了對方的底細的第一天,皇位就成了我們互相推脫的一個東西,我不要,她也不要,我們倆沒人想坐江山。
阿姮八歲那年,我十二歲,小姨阮鳴神秘失蹤,左相艾琚源是我爹家的親戚,順理成章地將我扶上了正位,理由是“女皇之女患有瘋癲之症”。
我什麼也沒有告訴艾左相。
我知道,阿姮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因為在我登基前的一天就寢前,我聽到了她從我寢殿的房樑上悄悄地落下,拉下了黑色的面罩,對著我鄭重其事地說了一大堆話,我認真地聽完後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