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淵告訴他說有要緊的事情要下鄉，三天不能見面，蝶兒就晚起了會兒。她一邊對著鏡子梳頭挽簪，一邊想著英俊體貼的田先生，心裡猜想著，不知道他是做什麼的？讀書？做生意？蝶兒打算下次見面的時候問問他。剛梳洗好了，九門裡的翠兒一路走一路咳嗽地進來了，蝶兒放下手裡的梳子迎上去把她攙到杌子上坐下，翠兒眼淚汪汪地說：&ldo;蝶兒，姐姐是來求你幫忙來了。&rdo;蝶兒給翠兒捶著後背：&ldo;翠兒姐，你遇上難處了？給蝶兒說說，看看能幫得上不？&rdo;
翠兒被一陣咳嗽憋得通紅的臉緩過勁兒來又返回了病中的蒼白色：&ldo;蝶兒，這個月我交不上房錢了，蝶兒，我想來想去只有來找你借錢先交上了。&rdo;
蝶兒從梳頭匣子裡拿出幾塊大洋：&ldo;翠兒姐，你先拿上交了房錢，別著急，等你把病養好了以後。有了再還我。&rdo;
翠兒接過大洋倦倦的一笑：&ldo;蝶兒，你和姐姐不一樣，姐姐是家裡窮被爹媽送來交房錢接客掙錢養活弟弟妹妹的。你是被人賣進這門樓的。姐姐知道你一直都想積攢錢為自己贖身，等姐姐病好了能接客了一定把這錢還你。&rdo;
蝶兒苦笑：&ldo;姐姐，兵荒馬亂的生意不好，多咋才能攢夠贖身的錢，你只管先用著吧。&rdo;
看著翠兒接過錢咳嗽著慢慢地回房，蝶兒心裡一陣辛酸：自從上回翠兒夜裡出臺子受了涼，回來又咳嗽又喘的病的厲害，這快三個月了沒能接客，上個月她爹拿了只母雞進城來看她，進城門的時候沒給日本兵鞠躬，被他們一槍拖打在心口上，她爹回家就病倒了，趲下的幾個錢都交給她爹治病了，想離開十三門樓回家吧，和老鴇簽的契約沒到期，她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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