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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他說什麼。
“長安,繼續跑,不要停。”
“你跑我就跑。”
“我累了,先讓我做個美夢好不好?你先跑,我比你跑得快,一會就追上你了。”
“我等你。”
“你別哭了,像母夜叉一樣難看。”
“王嗣,你別睡,你睡著了就不會理我了。”
“長安……你看,我流血了。你去前面找個郎中來好不好?”
“好,去哪裡找郎中?”
“過了長江就能找到郎中了,只要你從現在一直跑到太陽落山,就能找到郎中了。”他說完,吃力地將芳姑姑交給他的布袋子掛到我肩上。
“好,我這就去,你要等我。”我又哭又笑,挎著袋子拔腿就跑。
過了長江就能找到郎中了,我想這是我聽過最美麗的謊言吧。
我的駙馬,就這樣被我丟棄在了江畔的樹林裡。
那天我跑啊跑啊,鞋子都掉了,腳上全是血,剛踏入江西的地界,就被白蓮教的人找到了。他們說是奉命在這裡等我,我問是奉誰的命,他們卻說不上來。
我昏睡了一夜,醒來之後就叫他們去找王嗣。
可是王嗣已經沒了,連屍體都被野獸吃掉了。在殘骸邊只留下一樣完整東西,我父皇賜給他的諭旨。那件我找了幾年也沒找見的寶貝。
“綏遠大將軍之子王嗣,品性敦厚、才思敏捷、奉公守法,因父兄叔伯皆在戰亂中以身殉國,朕愧於琅琊王家,特將王嗣收養宮中,待成年之後世襲將軍一職,並招為駙馬,賜婚配長安公主。特諭。”
作者有話要說:絲絛講故事到此為止。
明如鏡…1
不知是她回憶太長還是黑夜太短,當她在我懷裡泣不成聲時,陽光漫上了窗紗。
她說:“就是那時候,我的嗓子哭啞了。”
我嫉妒,又心疼。
如果那個叫王嗣的少年還活著,那我這輩子就遇不見我最愛的人,多麼可怕。
我捋著她的髮絲,問:“你不恨我嗎?我可是夏國的皇帝。”
她慘慘地笑了,“怎麼能不恨呢?可是我認識你的時候,你是賀睿之啊……”
我的心情是難以言喻的,沉重、絕望,或許還帶著點自嘲。作為夏國的皇帝,憑什麼要求前朝公主愛我呢?就好似長興與察德,到最後,她死也不肯為他生孩子。
無端的恐懼像厚厚的積雪從屋頂坍塌下來,將我掩埋。更加用力抱緊了絲絛,遲疑而小心翼翼地問:“那……你能不能留在我身邊?”
絲絛將下巴抵在我肩上,對我耳語,“倘若你能告訴我真正的晉國公被囚禁在何處,我可以留下來作為交換。”
我鬱郁地看著她笑了。她留下來是作為交換,僅僅是交換而已。
她說的“一念之差、動情一場”是假的麼。她將所有的秘密都坦然相告,實際上也是一種要挾麼。
我真的很生氣。
她明明知道我有多喜歡她,於是我所有的喜歡在她眼裡只不過是她要挾我的籌碼。
而我手裡什麼也沒有,因為晉國公是假的。我手裡根本沒有她要的東西。
這一場賭局我必輸無疑,除非使詐。
我緊緊摟住她的腰,生怕她轉眼間又憑空不見了。兩個人安安靜靜地依偎在一起,直到齊安在外面說該上早朝了。我起身,準備去更換朝服,她不安地抬起頭,那雙莫測的眸子牢牢盯住我問:“怎樣?”
我捏著她柔荑般的手,微笑著說:“一命換一命。你為我生個孩子,我就放了你父皇。”
她的臉色有微妙的變化,我不願意看了,拂袖而去。
我笑容滿面地從寢宮走出來,連齊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