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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清越勾唇笑了笑,有幾分苦澀。
“我媽以為我心裡是在怨我爸才不去看他,其實我是答應了爺爺,他比我更生爸爸的氣。”
霍清越不急不緩說著,聞溪認真傾聽。
“爺爺臨終前做了個夢,夢裡我爸穿著一身黑袍要接他去地獄,我爺爺氣得咬著牙說我這麼好的人應該要上天堂,他把這個夢告訴我以後,開玩笑地說他去世的前五年,只准去探望他的祭日,多給他燒些紙錢,讓他在那邊也做個有錢人,在我們嵐城不是有個習俗?說每個人在這一年能燒的紙錢都是有限的,要是平分的話,我爺爺就不夠用了。”
聽他說到這裡,聞溪狐疑蹙起眉,“這不可能是真的吧?你難道真是為了給爺爺一個人燒錢才不去探望爸?”
霍清越沉默了片刻,在那一番亦真亦假的話之後,周身突然籠罩上落寞。
“我心裡是怨我爸的,他把大愛看得比我們這個小家還重要,工作後我以繁忙為由不去祭拜,潛意識裡似乎是在進行對抗,因為曾經的他也是這樣,為工作忽略我們,作為一個父親來說,這是不合格的,但凡他盡心盡力,我媽也不會對他心灰意冷,在他去世後不久就改了嫁。”
“聽起來,你不光怨爸,還怨媽?”聞溪小心翼翼詢問。
霍清越平靜否認,“我誰都不怨,只後悔自己生在了這個家裡,一個冷冰冰沒有溫度的地方,在我跟著爺爺長大的那些年裡,我偶爾會羨慕同學的父母去學校給他們送吃
的,下雨了來接,家長會及時到場,但在我的人生中,父母是缺席的。”
說完這些,霍清越站起了身,走到窗邊,背對聞溪,“所以我之前跟你說我是不婚主義,那是因為我對建立一個溫暖的家庭沒有信心,也不覺得它會存在。”
聞溪靜靜地看著他的背影。
霍清越習慣性將傷痛用輕描淡寫的語氣說出來。
剛剛他也故意先講了爺爺的那個夢作鋪墊,不想讓事件變得尖銳。
其實沒關係的。
他很想告訴他,人不用只有強大的一面,也可以適時流露出脆弱。
當然,他沒有資格這麼勸他。
因為他們兩個人是相反的極端。
一個是父母愛得太滿,事事都要管,一個是父母愛得不夠,事事都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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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聞溪陪霍清越去參加了他父親的祭日,莫璃也算重情重義,雖然已經改嫁,但還是會盡心盡力操辦得很好。
對於霍清越肯放下工作,和聞溪專程來這一趟,莫璃和霍子堯都很驚訝。
前幾年他們每次叫他來,他都以工作忙為由推掉。
母子倆站在一起,看著站在聞溪旁邊的霍清越,接連感慨:
“你哥確實不一樣啊!”
“他現在凡事都以老婆為重,戀愛腦。”
“人那叫幸福,從你的語氣裡我聽出了一絲嫉妒。”
“才沒有,我想談的話招招手有的是人主動。”
霍子堯嘴上吹著牛,心底湧上了抱歉。
那天他一時情急對聞溪說話的語氣有點兒l重了,話也不太好聽,不知道他有沒有放在心上。
應該去主動道個歉吧。
別的人有可能礙於面子,不太好意思,但霍子堯性格比較直接,想到什麼就會去做。
聞溪正和霍清越聊天,霍子堯突然晃到面前,“嫂子,厲害。”
知道他是什麼意思,聞溪搖搖頭,“我沒說什麼,是你哥自己要來的。”
他說這話很有智慧,不想讓別人覺得霍清越是會聽他話的人。
但霍清越不這麼想,他那叫尊重,聞溪從未對他提過多麼過分的要求,為什麼不能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