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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風說不出話來,她知道,他可以忍受自己作妖,但是,作為一個男人,絕不能忍受自己親口承認過的女人當所有人的面,給自己扣一頂閃閃發綠的帽子。
就像他說的,這打臉的一巴掌,是個男人,都會暴跳發狂。
可季逸沒有發狂,此時,卻更加冷靜淡漠。
他甚至沒有再跟她說些別的話,只是靜靜的看了她幾秒鐘,然後轉身離開。
不同於之前的任何一次爭吵或是冷戰,這一次,他們沒有再說一句狠話,甚至沒有一個正式的告別。
但是南風清楚,他們再也不會見面了。
南風在茶几前站了一會,然後去廚房找了碗筷過來,將豆花隔著塑膠袋放進碗裡,坐在地板上,慢慢的,沉默的,吃了整整一大碗。
齒間留香,胃裡也是暖暖的舒適,這樣一來,她心裡好像也沒有那麼冷了。
吃完了豆花,她將碗筷洗好,又去浴室簡單洗漱,出來後裹了一件長絨浴袍,走到露臺上。
整個城市都被籠罩在白茫茫的大霧之中,從高處平視,只能看到遠處高層建築的一個邊角。
南風在霧氣中站了一會,點一支煙,然後拿出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
電話很快接通,對方顯然不知道來電人是誰,禮貌客氣的問候:「您好?」
南風說:「答應你的事我做到了,別忘了你說過的話。」
方怡足足愣了有半分鐘沒有出聲,最後輕笑一聲,說:「好。」
南風直徑掛了電話。
至此,一切塵埃落定。
有人說,習慣其實是一種生活模式,如果生活中突然多了誰或是少了誰,習慣被改變或是打破,原本固化安逸的生活也會隨之掀起波瀾,會讓人手足無措。
但是南風沒有。
她照常的畫畫,照常的吃藥,照常去畫室開例會,照常去徐軒那裡做檢查。
新系列《忘念》一經推展,便又掀起了一陣大熱狂潮,收藏者們對每一幅畫都趨之如騖,甚至有圈內轉業人士評價道:「沒想到,秦南風畫抽象居然比人體還要技高一籌。」
的確,《忘念》系列的那些畫稿裡,並沒有任何一個人影。
沒有阿司,更不會有他。
生活風平浪靜,而那個人,就像是從不曾出現過一樣。
她沒有人們常說的那種『我完全不敢想像沒有你的日子我是怎麼過來的』那種感覺,生命中沒有了誰,她都還是一個人,過得也很好。
她甚至照常去療養院看望舒嘉,舒嘉的情況也再慢慢好轉,她知道,就算沒有任何囑託,作為醫生的本職和天性,他也會將舒嘉作為一個普通的患者,盡責對待。
這就夠了。
只是,去了療養院那麼多次,南風一次都沒有再遇見過他。
那時候她才感知,世界那麼小,註定了會相遇的人,哪怕渡過千山萬水,也會走到彼此眼前;但是世界也那麼大,動了念不要再見面的兩個人,哪怕就在同一屋簷下,也不會再有交集和重逢。
冬去,春來,轉眼間,又是一年。
農曆春節的時候,她將舒嘉從療養院接回家,她們兩個人一起過年。
大街小巷張燈結彩,整個城市都浸潤在濃濃的喜氣氛圍中。
南風將餃子煮熟出鍋後,接到了齊然的電話,窗外是此起彼伏的煙花爆竹聲,齊然在電話裡興高采烈的喊著拜年:「親愛的,新年快樂!」
南風說:「新年快樂。」
她將手機放到舒嘉耳邊,不知道齊然在電話說了句什麼,她只見舒嘉微微彎了一下嘴角。
電視機里正播放著《一年又一年》,南風和舒嘉兩個人圍在茶几旁,安靜的吃著水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