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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是擺在觸手可及的位置,微卷的紙角也證明殷邛曾無數次的捧在手中翻閱。
林皇后的指尖都沒敢去碰那紙張一下,她生怕隨手一翻,會看到殷邛那傳達不到卻仍然寫下的&ldo;朕已閱&rdo;。
兩個人曾經那麼好過,恐怕當年的情意也只會成了紮在薛菱心裡的刺兒,她是真的太愛殷邛才回來的,還是覺得歇夠了想要來取回來些東西呢。
皇后想了很多,後來覺得還是乾脆不要去想。
薛菱有她自個兒的自尊,對她來說,生活不是一切。
可對於林皇后來說,生活下去是她全部的世界,她一個不懂那思想世界的小人物,也會拼盡全力捍衛住現有的僅存的生活。
她自認是小人物,也會有她自己的活法。華服與珍饈,六宮權力與膝下太子是她的僅有世界裡絕不能失去的東西,當年說過那句話的薛菱回來了,她也絕不會退讓。
伏在軟枕上想著這些淺寐的皇后沒有睡的很深,不知過了多久,聽著宮女亂糟糟的腳步跑進來,傳話到蘭姑姑耳邊,聲音輕巧,她全都聽見了。
&ldo;聖人與前朝幾位重臣商議,中書舍人在場直接落了筆。旨意是……其他幾位皇子也將入東宮,居於偏殿,同太子進出東宮,輔佐太子……共學政務。&rdo;
&ldo;母親還沒有醒麼?&rdo;澤有些不安的站在屋簷下,卻沒將心中實際已經放大的恐慌顯露在面上。&ldo;母親叫我來,可是還有些……事情,所以來晚了。&rdo;
蘭姑姑恭敬道:&ldo;皇后睡沉了,殿下不若去隔殿歇會兒,雖然大多數用物都搬到東宮去了,可還是夠殿下小憩一會兒。或者去找修殿下說話也可以。&rdo;
澤從蘭姑姑那張笑臉上看不出什麼,或者說紅闌殿的每個宮女都笑成了一個模子。
前頭的旨意已經下來了,澤心裡頭早已慌成一團,如今不能找母親商議,他幾乎有點手足無措了。澤轉頭去找長廊另一邊的修。
修在院子裡和幾個黃門練劍玩,手裡拿著竹刀,喊著招式往對方身上刺,那些黃門不還手又會被修訓斥,只得艱難的跟他對打著。旁邊嘉樹百無聊賴的拽著糙葉子,在那裡給修有一下沒一下的鼓勁。
&ldo;修,你不知道母親在殿內睡下了麼,這般喧鬧成什麼樣子。&rdo;他低聲訓斥道。
修撇了撇嘴,從黃門手裡搶下竹刀,扔給澤:&ldo;那你來跟我打會兒,反正你不是要等著見母親麼,她一時半會兒醒不了。&rdo;
澤看了一眼手裡頭的竹刀,本來心中煩悶自責,這會兒也乾脆脫了外衫,站進院子裡來。他一身赭色窄袖衣,倒也是利索。大鄴皇子幼時起都是有習武學騎she,只是不太著重培養這一塊兒就是了。
&ldo;嘉樹,你去旁邊,別湊太近。&rdo;澤一向是對嘉樹關照有加。
嘉樹看著這倆人要動手,剛才昏昏欲睡的神色一掃,兩眼亮晶晶的坐到旁邊木製迴廊的臺階邊,託著包子一樣的腮幫子看。
&ldo;哎呦你還真挺想打呀。&rdo;修原地蹦了兩下來精神了,按平時澤絕對會跟個唐僧似的唸叨兩句不理他。&ldo;我剛剛可是聽說了,兆啊,還有那個什麼柘城啊,胥啊之類的,我們一幫人都要陪你去東宮住,還是住偏殿,我可是半點不想去,宮裡頭除了阿耶的寢殿,就沒有比紅闌殿更舒服的地方了。&rdo;
澤剛要抬刀,聽這話瞪大了眼睛:&ldo;你是覺得東宮不好住,所以還不願意麼?&rdo;
&ldo;要不怎麼了,不過到時候既可以不